&ldo;奶奶，我說了若有收成全歸奶奶，小的萬萬不敢要。&rdo;老袁跪在地上。

小九兒帶著蘊哥兒在地裡撒歡跑，居高臨下地對他說：&ldo;現在看來你是這樣的想法，那麼未來呢?要想合作長久，必然要找一個兩廂都覺得不吃虧的做法才好。回去好好勘查地形，黃河一改道，很多良田變成了河道，也許你那些田地已經不在了。趁著還不忙，先回去看看。等你回來再同我計較如何?&rdo;

&ldo;聽奶奶的!&rdo;老袁跪伏在地上道。

第103章

江南人素來有拼死吃河豚一說, 我這裡剝了皮，挖了眼, 一條條剝了皮的魚扔進盛滿清水的木盆裡, 指揮著常遠打水漂洗。

&ldo;你這剝皮手法如此老辣，若是做那刑訊的酷吏倒是一把好手!&rdo;他邊為我漂洗，邊說道。

我抬頭呵呵一笑道：&ldo;我只對吃的東西有次興趣, 比如兔子比如蛇都可以入我手, 對於人我可沒有這個本事。&rdo;

早春的日子裡，河豚之鮮美, 東坡老先生覺得值得一死，我亦然。手裡的河豚肝，挑撥筋膜，洗乾淨之後, 再讓他用勺子, 用流水一勺，一勺地漂洗，最後將這幾付肝浸在大海碗的水裡。再去將自己的手，用香胰子洗了幾遍。

&ldo;折騰!&rdo;他說了一句，我啊呀呀地道：&ldo;這魚不處理乾淨，一條小小的魚能毒死六七個成年人是妥妥的。&rdo;

&ldo;那你還作死?&rdo;

&ldo;有人為一口鱸魚可以掛冠, 我為何不能為了這麼一條魚，拼一回命, 更何況我還是專業的。&rdo;我笑呵呵地說起東坡先生吃河豚的故事。順帶引出了老袁要歸去的事情。

他默不作聲了良久，我還在悶頭刮魚刺, 催他道：&ldo;你覺得他回去可好?&rdo;

&ldo;不好，河口決堤，朝中如今還為了治河爭論不休，看起來一年兩年都修不好，春天旱，秋天澇，在今年或者今後的幾年裡是無法改變的事實。&rdo;

我仰頭問常遠：&ldo;要不要勸勸他別回去了?&rdo;

&ldo;讓他回去吧!以他的聰明也許能改變些……&rdo;常遠嘆了一口氣道：&ldo;你還要弄到幾時?我肚子都餓癟了!&rdo;

&ldo;鍋裡已經有燉著的春筍燒肉，你不用等河豚了!萬一我吃了去了，你好好帶著孩子過日子!&rdo;我站起身對他說。

他跟在我身後道：&ldo;你為了吃河豚，都開始說遺言了!為了吃當真不顧一切了。&rdo;

熱鍋冷油，下河豚蒜子，再一起將河豚肝煎了，加上黃豆醬燉上，等醬汁濃稠，鮮香撲鼻而來。常遠已經等在邊上，他先伸筷子道：&ldo;讓我嘗嘗!&rdo;我笑意盈盈地讓他親嘗，一口下去他直道：&ldo;冒死值得!&rdo;

一鍋子七八條河豚，若是含毒足夠把咱家一家子一鍋端了，他們偏偏一邊說我大膽，一邊吃得盡興地很，阿爹和常遠連連幹掉了三瓶酒，也不知道誰大膽些，那些河豚肝我一塊也沒輪上。自家人若是沒有十分的把握我怎麼敢料理這東西?

一年多的時間可以做多少事?至少我們看到海陵避過了水災和旱災帶來的危害，還一片欣欣向榮。朝廷這一年多，大約除了在朝中爭吵之外，都沒有做過任何事情。時至今日，圍繞著海陵的幾個縣府都開始蝗蟲漫天飛，如果走出海陵到處可以看到燒黃紙，祭拜蝗奶奶的人群。

春江水暖鴨先知，自從去年秋天糧食收穫開始，海陵人相信常遠遠遠超過於蝗奶奶，所以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