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冷冰寒跳下椅子,背起自己的小書包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到門口又停了一下,轉過身來,說道:“麻煩於叔轉告一下朱三叔,還是趕快讓三嬸出院吧,住在醫院裡每天費用可不少。”
冷冰寒輕輕地走了,獨留下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於泰均,原本以為自己表現得合宜得體,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丑,別人洞悉了一切,自己卻渾然不知,還在那裡賣力的表演。
這哪裡還是一個小孩子,於泰均彷彿面對的是一個頂頭上司,一個縱橫官場數十年的老油子一般,那種冷靜、沉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和上位者的氣勢,簡直讓自己很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感到有些心悸。
好半晌後,他才覺醒過來,急忙安排人員把朱建軍放了。
再次坐在辦公室裡,思緒一直不能平靜,想想自己的兒子,再想想冷冰寒,於泰均實在覺得失敗,不由發出若干人都曾經發過的感嘆:生子當若冷冰寒,為什麼冷冰寒不是自己的兒子呀。
被關在臨時拘禁室的朱建軍已經完全絕望了,他想著彌留之際的母親,懊悔得痛不欲生,他恨自己怎麼那麼衝動,要不怎麼會讓重病的母親雪上加霜?他恨自己無能,無權無勢,這個時候只能待著這裡,無能為力,沒有一點辦法;他恨……
他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以至於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渾然不覺。
誰知就在此時,拘禁室緊閉的大門卻開啟了,一個警察進來給他開啟手銬,一邊道:“小子,算你運氣好,區委冷書記的公子來幫你說好話,案銷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朱建軍揉了揉被銬住的地方,表情凝固了,彷彿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呆呆問道:“我真的可以走啦?”
估計是耽誤了下班,那警察沒好氣道:“不走還想我們請你吃飯呀?趕緊走,你老媽還等著你呢!”
聽到提及了自己的母親,朱建軍突然想起來什麼,連謝謝都來不及說,就大喊了一聲飛奔而出。
“真沒禮貌!”那警察嘟囔著,鎖好拘禁室的大門,轉身離去,下班回家了。
一週後的一天,冷冰寒放學,剛出校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朱建軍。他站在那裡很安靜,但神色裡有掩不住的哀傷和憔悴,左手臂上還戴著白巾,以示對逝去親人的哀思。
“來找我?”冷冰寒走到他跟前,對他說道。
“你就是冷冰寒?”朱建軍看見他,有些不確定道。冷冰寒的名字聽過很多次,但卻從來沒有見過。
“嗯,跟我來吧。”冷冰寒說完轉身就走。
朱建軍見此情況,遲疑了一下,這才跟在後面。
“小寒哥,小寒哥。”還沒走幾步,小尾巴溫馨又追了上來,揹著小書包氣喘吁吁道:“你怎麼總走那麼快呀,可把我累死了。”說罷還拍了拍心口,彎著腰重重地喘了幾口氣。
冷冰寒皺了皺眉頭,道:“小馨,你怎麼來了?”
“和你一起回家呀。”溫馨眼睛彎彎地笑道:“我們可是同路呢。”
“我和這位叔叔還有事情要去辦,你自己先回去吧。”冷冰寒無奈道。
“你們去哪裡?我也要去!”溫馨還是很堅持。
冷冰寒不耐煩,嚴厲道:“不行。你自己先回去,就這樣了。”說罷一揮手,和朱建軍一起走了。
溫馨雖然很是不甘,可冷冰寒板起臉,她還是不敢違背,只能鬱悶嘟噥道:“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請我去,我還不去呢!”悶悶不樂的向家走去,故意將腳步放得重重的,就好像腳底下就是那可惡的冷冰寒一般。
走到野外,四下裡都是空曠的田野,周圍也沒有人,談話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冷冰寒停了下來,跟在身後的朱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