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寶蟾鬆了一口氣,寶釵更感奇怪地看著夏金桂,這樣的話,怎麼都不像是夏金桂能說出來的。夏太太是個盲目疼女兒的,女兒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既然說是女兒自己弄錯,夏太太已經伸手打了寶蟾兩下:“都是你,服侍的不好,哪能把這些東西混放,虧的這回你們奶奶被救回來了,若是沒救回來,你們犯下的罪孽,到哪世都填不回來。”
寶蟾不敢忤逆,連聲應是,夏金桂說完這幾句話,感到十分憂傷和疲憊,難道要被困在這具身體裡,面對著這個爛攤子?想著,夏金桂嘆氣把被蓋的更緊:“我乏了,想歇著了。”
夏太太急忙伸手把女兒的被頭再扯一扯:“你好好歇著,今晚,娘不走了,就在這陪你。”夏金桂無力再反對,眼一閉就沉入夢鄉,但願醒來時候,自己已經在醫院裡,而不是在這個屋子裡。
寶釵對夏太太告退後就走出屋子,同喜已經在外面等著她:“姑奶奶,菱姑娘的事兒,怎麼說?”
寶釵對同喜皺眉:“今兒的事兒,可奇怪了,不過嫂子說了,這事不怪菱姐姐,趕緊把她給放了。”
同喜應了一聲就往後面跑,寶釵想去瞧瞧香菱,又覺得夏金桂今兒特別奇怪,還掛念著薛姨媽,要去提醒自己媽一聲,寶釵也就往薛姨媽上房去。
薛姨媽一個人孤零零坐在燈下,見女兒進門就上前拉住她的手:“寶釵,怎麼說?你大嫂罵你沒有?”
寶釵安撫地拍拍薛姨媽的手:“嫂子今兒和氣的很,還說不是香菱做的,我讓人把香菱給放出來了。”
薛姨媽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在寶釵攙扶下坐下,抬頭見寶釵一臉疲憊,薛姨媽嘆氣:“這事兒,按說不該,都是我無能,才讓你操心了。”
見自己媽媽又開始自怨自艾,寶釵急忙安慰:“媽媽,不要這樣說,我是您女兒,孝敬您是應該的,況且老太太,太太聽說家裡出了這樣的事,都催我趕緊來呢,只是他,”寶釵的眉微微一皺,薛姨媽關切地道:“女婿又怎樣了?”
“沒什麼,不過他總還是有些傻氣,要我安慰著才會安穩,不然我早過來了,也不會到這會兒。”薛姨媽明白寶釵這話只是安慰自己,不由又嘆一聲。
☆、盤算
薛姨媽這一聲嘆息,讓寶釵的鼻子不由一酸,只是這會兒不是落淚的時候,這邊安頓好了,還有婆家等著自己支撐。寶釵努力讓面上笑容浮現:“媽媽,您也別太擔心,等哥哥的事一了了,那時候就……”
這樣的話,也只有自己安慰自己了,薛姨媽又嘆一口氣,打斷寶釵的話:“還能了結什麼?刑部都已經審結下來了,寶釵,不過就是等著……”這回寶釵的淚真的落下,想起前兩日王太太讓賈璉出去外面打聽的,這會兒到處都是彈劾賈家的,中間還關係著自己哥哥的案子,寶釵頓覺風雨飄搖,不管孃家婆家,都有些難以支撐。
鶯兒已經走進:“太太,菱姑娘來了,說要給太太和姑娘磕頭。”寶釵忙把眼中的淚拭掉,對鶯兒道:“你去告訴菱姐姐,說她身上也不好,等……”話音未落,一臉憔悴的香菱已經被小丫鬟扶著走進,香菱一走進屋子,就要掙扎著給寶釵薛姨媽跪下,寶釵忙起身扶起她,溫言安慰了幾句就道:“方才嫂子醒了,說並不關你的事,你還是過去她屋裡,給她磕個頭。”
“寶釵,你也曉得你嫂子的脾氣,她還病著,這要萬一……”薛姨媽的話並沒說完,見寶釵對自己搖頭,薛姨媽嘆口氣沒有再說,香菱已經被丫鬟扶著往外面走,薛姨媽坐在那裡沒有動,只瞧著香菱背影:“也不是我說,這要能換個過來,這家裡,也安靜許多。”
“媽媽。”雖說屋內全是薛姨媽的人,寶釵還是提醒薛姨媽,薛姨媽又嘆一口氣:“罷了,都這會兒了,我還提別的做什麼?我瞧著這會兒你嫂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