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就要拍著桌子,怒罵起來。
夏金桂把賬本收好,回頭,又見寶蟾的眼,夏金桂的眉微微一皺,伸手抬起寶蟾的下巴:“我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告訴你,我就是你的主子,你就是我的丫鬟,什麼都改變不了。”改變不了?寶蟾被夏金桂話裡明白含著的威脅嚇的身子一軟,差點癱下去。
夏金桂望著寶蟾,繼續微笑:“等過幾天呢,我給你尋個好人家,你就嫁過去罷。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會給你備份嫁妝。”寶蟾的腿好不容易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對夏金桂勉強笑著:“奶奶說什麼,我不明白呢,再說我是大爺的……”
“你首先是我的人,其次才是大爺的人。”夏金桂打斷寶蟾的話,把手放下,坐回椅子上對寶蟾冷笑:“你要是不信呢,等明兒我就去和太太說,讓你去牢裡服侍大爺,要是運氣好,得了身孕,到時候你生下孩子,那時我還一樣能處置你。”
寶蟾的嘴巴張了張,滿頭是汗不敢再說,夏金桂翹起二郎腿,語氣平靜:“你可仔細想了。不然……”
不等夏金桂說完,寶蟾就跪下:“奶奶,小的明白,小的生是奶奶的人,死是奶奶的鬼。”夏金桂沒有說話,小舍兒已經帶著婆子掀起簾子端著飯菜走進,夏金桂沒有動,只對寶蟾以目示意一下,寶蟾急忙站起身,幫著小舍兒把飯菜擺好,恭敬地服侍夏金桂用飯。
夏金桂瞧著寶蟾的動作,唇邊現出冷笑,夏家的人果然都是差不多,只曉得用小手段,不知道用實力碾壓。寶蟾的那點心思算計,簡直一眼都能看穿。不,這或者不是夏家的風氣,該是夏太太從薛家帶來的,沒見薛姨媽也不敢壓制下人嗎?還要寶釵這個沒出閣的女兒來幫忙管家。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不過不能再想了,還是好好地把夏家的賬本瞧清楚了,再去尋下夏太太,列出哪幾家的銀子能收回來,還有後日還要去瞧那寡婦,但願運氣好,這寡婦是個可託付的。至於這宅子裡面的事兒,誰讓去算就算去,自己才不耐煩應對。
聽說夏金桂要去天齊廟,薛姨媽忙不迭地答應了,這個兒媳,現在這樣安靜就已經是求來的了,況且現在家裡事也不少,還要給香菱調理身體,薛蝌的婚事,也該辦了,要把尤氏請過來,商量著日子。
等薛蝌把香菱送到牢裡去服侍薛蟠了,回來就可以給薛蝌完婚。別說夏金桂只是去個廟裡,就算回孃家住幾天,薛姨媽都會答應。夏金桂去天齊廟前,來給薛姨媽請了安,剛要走出就見同喜端著碗藥走進來。
夏金桂不由停下腳步看向薛姨媽:“太太病了,怎麼沒聽說?”
這藥是薛姨媽尋太醫給香菱開的補身藥,為免夏金桂發現大鬧,薛姨媽都是讓人熬了端進自己屋裡,再讓香菱來喝。這會兒聽到夏金桂問自己,薛姨媽的心不由往上一跳,接著薛姨媽才勉強笑道:“這是我年紀大了,需要補身,倒不是病了。”
薛姨媽真不會說謊,瞧這會兒這樣侷促,夏金桂是不相信薛姨媽這樣的人會像有些人分析的,面上對林黛玉好,背地裡害了林黛玉,畢竟她真要有這樣的手段,也就不需要寶釵來幫她管家,更不會連夏金桂這樣的兒媳都無能為力。
夏金桂只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就扶了寶蟾的手走出,薛姨媽見夏金桂走了,這才拍拍心口,真是顛倒了,世上只有兒媳怕婆婆的,哪有這婆婆被兒媳壓制的不敢說話的。想著薛姨媽又嘆一口氣,讓同喜趕緊去把香菱叫來,這藥可是要趁熱喝,藥效才好。
夏金桂扶了寶蟾的手走出院子,迎面見一個四十不到的婦人帶著從人走來,瞧這婦人的打扮就知道她不是什麼下人,夏金桂還在思索,這應該是誰,鳳姐沒這麼老,邢夫人沒這麼年輕,那就是尤氏?
果然這婦人已經笑著開口:“薛大奶奶這是要往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