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不到這位夏姑奶奶了,也是好事。”
掌櫃的還在一邊應是,就走進一個小廝,瞧見孫大爺就上前道:“給舅爺請安,我們太太說,舅爺上回許給我們太太的什麼西洋來的鼻菸,不知到了沒有,若到了,就命小的來取。”
孫大爺見是吳家的一個小廝,也就吩咐把鼻菸拿出來,交給孫大姑奶奶。自己繼續看著剩下的賬目,掌櫃還不忘叮囑夥計,可千萬不能把這些話傳出去,不然對誰的名聲都不好。
吳家的小廝拿了鼻菸,交給上房的婆子,順口說了一句,去鋪子裡面的時候,好像剛發生了什麼事,夥計們正在議論呢,不過掌櫃的很快就說,不許再議論,誰敢議論就把誰給開銷了。
婆子聽了,晚間把鼻菸交給孫大姑奶奶的時候,順口就把這事當做趣事說給孫大姑奶奶聽。孫大姑奶奶記在心上,曉得這要去問掌櫃,掌櫃絕對不會回答,還是等自己弟弟來的時候,再來問孫大爺。
孫大爺也常往姐夫家來,這天有個媒婆說,又尋到了另一家姑娘,今年十八,因守母孝沒有定親。孫大姑奶奶問清楚了,覺得這姑娘聽來和自己弟弟也算相配,於是命人把孫大爺請來。
孫大爺到了吳家,聽說又要給自己提親,那眉頭就皺成一個疙瘩:“說來說去都好幾次了,次次不成,算了罷,姐姐還是先給三弟尋一房合適的媳婦。”
“總要長嫂先入門才好,難道還要我這個出嫁的姐姐回孃家替你娶媳婦不成,這要傳出去,別人不曉得怎麼笑話我們呢。”孫大姑奶奶對著弟弟,素來很有長姐如母的風範,孫大爺也只有乖乖地聽姐姐訓話。
孫大姑奶奶見孫大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想起那天聽婆子說的,微笑著問自己弟弟:“有件事我還想著問你呢,那天我讓人去尋鼻菸時候,聽說,鋪子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掌櫃的還不讓夥計們議論,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孫大爺不料孫大姑奶奶已經知道了,遲疑一下才道:“不過是點小事,干係著別人的名聲,這才不許人議論的。”這話哄的過別人,哄不過孫大姑奶奶,她只哦了一聲就叫來人,要去鋪子裡把掌櫃請來。
孫大爺急忙阻止:“一點小事而已,姐姐還是不要追究了。”
“關係著你,怎能有小事?”孫大姑奶奶沉下臉,接著語重心長地對孫大爺道:“我是擔心你在這家裡,唯我獨尊慣了,萬一和人鬧出點什麼來,到時滿城風雨的,我怎麼去見爹孃?”孫大爺已經站起身:“姐姐,難道你還不信我,再說我都……”
“就算你今年六十了,在我跟前,還是孩子呢。”孫大姑奶奶十分不客氣地說了弟弟一句,孫大爺也只有乖乖閉嘴。掌櫃已經傳到,瞧見孫大爺也坐在旁邊,掌櫃心裡十分狐疑,孫大姑奶奶已經開口:“那天在鋪子裡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說,可不能有什麼隱瞞的,不然你能開銷得了夥計,我也能開銷得了你。”
孫大姑奶奶這話一出口,掌櫃哪敢有什麼隱瞞,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孫大姑奶奶。孫大姑奶奶聽完,驚訝地看著弟弟:“你和夏姑奶奶,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姐姐,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我怎會看得上她?”孫大爺極力辯解,孫大姑奶奶一臉不信。
掌櫃已經在旁邊插話:“按說呢,東家的事,我們不該多問的,不過那天瞧來,東家對這位夏姑奶奶,似乎也不是那麼地……”
“住口,難道我開銷不得你?”孫大爺喝止掌櫃,掌櫃閉嘴站好,孫大姑奶奶看向滿臉通紅的孫大爺,心中又驚又疑。要說夏金桂的人品相貌,孫大姑奶奶其實非常喜歡的,只是夏金桂是個被夫家休了的人,之前在夫家的名聲又不算太好,若非薛蟠是個死囚,夏金桂在這京中的日子,比現在還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