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鷹每當想到再也想不下去,沒有‘路’的時候,都會笑著搖搖頭,太多東西,都只是在傳說中,越是嚮往,越是渴望,也就越加得不到。
簡單和複雜,往往就是關鍵。
你想的越多,練得越多,會的越多,很多時候就代表著,多而不精。越簡單的東西,加上簡單的人,大多時候都會練到了‘一招鮮’,走到哪裡都能來那麼一下。
其實,不管是做人,還是練拳,有那麼一下,也就足夠了。只是人心太大,不懂得知足,總想著更好更強大的東西。
“嗨!”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把崔山鷹從胡思亂想中拉扯回來,轉頭朝聲音來源看過去,旁邊站著位扎馬尾辮的女孩子,年紀要比崔山鷹稍長,正含笑望著崔山鷹。
崔山鷹說:“你好!”
女孩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帶著幾分靈性,嬌笑朝崔山鷹對面的位子指了指說:“我能坐到這裡嗎?”
崔山鷹點頭笑著說:“可以,這裡沒有人!”
火車臥鋪上的休息椅大家都可以隨意坐的,並不是屬於哪一個人,女孩或許是出於禮貌,或許是看著崔山鷹坐在那裡看著半天不動有些好奇,具體是因為什麼,那恐怕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謝謝!”女孩坐到崔山鷹對面以後,問:“你去那裡呀?”
崔山鷹笑著說:“我啊,我去兩廣!“
女孩高興著道:“你也去兩廣呀,我也是哦,你是去上學嗎?”因為崔山鷹年紀不大,一眼就能看出來應該是個學生,至少年紀上是!
崔山鷹笑著搖頭說:“不是,我去辦點事情。”
“哦!”女孩眼神裡像是閃過了一絲失望,緊接著又笑起來說:“我是去兩廣上學,廣大的學生,今年大二,很高興認識你哦!”說到這裡又吐了下舌頭,小聲道:“對了,我叫常欣竹,你呢?”
“崔山鷹!”
搭話以後,兩人坐在那裡開始閒聊起來,這位叫常欣竹的女孩很健談,說白了,就是話多,比較能說,兩人講話,基本上十句裡有八句話都是她在說,崔山鷹只是偶爾附和一下。
從北方到兩廣,一南一北,加上又是普通的特快列車,車速比較慢,到達終點站要二十一個小時,幾乎每逢一站地都會停車,所以時間上很充沛。
有人陪著自己聊天,對崔山鷹也不算是件壞事,至少旅途不會太寂寞。
不過,崔山鷹跟常欣竹聊天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細節,這女孩的眼睛很活躍,跟崔山鷹聊天的時候,小嘴叭叭叭講著的時候,眼睛會到處看一下,然後幾乎誰從兩人身邊經過的時候,她都用眼神餘光掃一下。
因為是春運期間,臥鋪車廂也基本上都是滿員的,人並不少。平常人根本不會發現女孩身上這個小細節。
崔山鷹打量著對方,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女孩人長的也非常漂亮,身上帶著一種青春散發的活力,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樣一個女孩,怎麼墜入了賊門呢!
崔山鷹有八分把握,這個女孩是‘盜門’的人,盜門也有分支,盜亦有道,但是真正的俠盜,天下又有幾人?
從古至今,不說沒有,可能算的上是俠盜者,也屈指可數。其他絕大部分人,都是賊流!
盜和偷與賊,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同為‘下九流’的人,很多武林人卻不屑與盜門人交往。
何為恥?
盜無辜,竊窮困,最可恥!
不勞而獲是盜門最好的解釋,也是它最大恥辱。取人之長,於盜人之財,絕對是兩種概念。
崔山鷹不喜歡賊,也不喜歡盜。如果王正罡不是退出了盜門,崔山鷹也不會跟他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