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血腥味兒瀰漫,那被趙八踢掉牙的下人看著求道:
“我們正好差兩個人,這可別打死了。”
他想了想,就算那個躺著的男人昏迷不醒,可是還有氣息,帶回去就說路上出了些差池,人病了,反正是活的,也不能不給錢。
衡量了下,道:“停。”
可是眼神卻落到衿尤手中的“狗”身上。
今天吃的那白麵饃饃,還真是沒味道,這小狗看起來肥溜溜的,在這種情況下,能這麼肥也是不容易。
可趙八看著那個小男孩兒,精神不是很正常,又不會說話,旁人問一句,哼唧都哼唧不出來一個音,卻抱著那個“小狗”就是不撒手。
到底為什麼兩個人落成這個地步?
不過現在兵荒馬亂的年代,碰上這麼兩個人也不稀奇。
他突然面露狠色,一把搶過衿尤懷中的鮮血,她卻死死抓著他的腿,不讓他走動。
“滾開。”
又是一腳,衿尤被踢到一邊,拿著鮮血晃了晃。
鮮血眼露鋒芒,朝著趙八一口咬去,他一下觸疼,舉起鮮血就要往地上扔。
衿尤一下接住,抱住往後退,拼命向逼近的,惱羞成怒的趙八搖頭。
“嗷嗚~嗷嗚~”
鮮血眼中,有幽幽綠光。
“這怎麼不像狗叫?”有人問道。
餓狼崗,難道,這是狼?
衿尤一下掐了它的脖子,它立馬哼唧起來,像只委屈的小奶狗。
衿尤舉著它,指了指它身上幾乎掉光的毛,毛皮上還有膿水流著。
趙八定睛一看,道:
“長了賴子的狗!呸!給老子老子都不吃!”
說著哼聲兒,讓他們拉這兩個人出去。
而衿尤一直抱著鮮血,他們想扔了鮮血,都沒有辦法。
衿尤上了那個今天剛剛死人的破木車廂,廂中還有人血腥味兒,以及歡愉過後的腥臭味兒。
衿尤找了個乾淨些的,將車上的破毯子給齊子羅墊著,將他的背靠在車廂上,抱著鮮血默不作聲。
她很滿足。
這個地方起碼比每天住不知什麼動物的坑洞,要好的多。
上次她住進去那隻老狼的窩,其實狼是群居動物,可是隻來那一隻,她算是走運。
而現在懷中這隻傻不拉幾的小奶狼,不過是沒有成年狼的指引,被衿尤勾搭來罷了。
勾搭就勾搭吧,這小奶狼還挺靈敏的,懂得跟著主人,也懂得什麼是壞人。
鮮血身上的“膿水”漸漸變幹,衿尤替它擦了擦,剛剛自己將它的毛剃掉,剃的坑坑窪窪,又搓上了點兒雪水,才讓它看起來像是得了賴子。
那人那麼殘忍,肯定會打鮮血的主意。
索性這裡,只有衿尤和齊子羅,還有鮮血他們三個。
剩下的都因為裡面剛死過人,或者害怕,不敢來這裡。
“哼~嘰~”
鮮血又叫了,肉乎乎的手掌沒有現指甲,卻扒著衿尤的手,想要掙脫她。
衿尤將它放下來,它卻蜷縮在齊子羅的手邊,趴在那裡閉上了眼睛。
她哭笑不得,這是生氣了?
而鮮血試探性的睜眼,見衿尤正在看它,自己卻舔著身上沒有幾縷的毛,哼哼唧唧個不停。
衿尤笑著,將手去撓鮮血,可是鮮血生的氣足,一個勁兒的躲避衿尤。
礙於不敢太大動靜,衿尤便坐在齊子羅旁邊,看了看他身上還有繼續嚴重的傷口,靠在車廂上,抱著胳膊,睜著杏眼。
剛剛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讓他們留下她和他。無論到哪個地方,只要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