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喝下,便坐在床邊幫人順背。夜深了,她沒有叫醒竹丫,自己陪著秦淑慧。
“嫂嫂回去罷,我沒事兒。”秦淑慧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睡罷,今晚我在這邊和你睡。”孟元元道了聲,手中力道合適,不輕不重。
秦淑慧嗯了聲,混沌的腦瓜兒沒有多想,身子放鬆開,在枕頭上蹭了蹭。
孟元元見人慢慢睡過去,輕著步子到了桌前,將燭火吹熄。
屋中瞬時陷入黑暗,只窗紙上被外頭的雪映著發白。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看得出隔壁自己房間的燈還亮著,隨後沒多想,走回床邊,與秦淑慧擠上了一張床。
一夜過去。
次日的天空真正晴了出來,明亮的日光照耀,白雪泛著刺目的光。
有了孟元元挖回的草藥,秦淑慧沒有什麼大礙,精神很好。眼看著天好起來,這樣下山只是遲早問題。
山路還沒有完全清出來,但是賀家家僕已經送上來些食物和骨炭,說是過晌應當路就會清出來。
賀勘大清早去了清荷觀的大殿,與主持說話。
孟元元回到自己房間,人已經不在。看去床鋪上,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
她換了件衣裙,今日想去竹林西面探望空清道人,感謝人家前兩日的相助。摸了摸自己素淨的髮髻,她簪上兩枚黃銅桃花簪,隨後出了門。
融雪的時候最冷,風兒一來,小刀子一樣,讓人的臉生疼。
吳媽從房中出來,攏著厚實的襖子:“元娘子,你真要過去?”
孟元元看去前面的竹林,點下頭:“自
然,人家雪中送炭,怎麼也要過去道一聲謝。”
“說的也是。”吳媽一笑,也就沒再說什麼。
不知為何,孟元元覺得吳媽面色有些古怪,見人轉身離開,也就沒再多問。
她小心踩著小徑走著,然後就進了竹林。竹林不大,但是相當茂盛,風一過,葉子相互間拍打著,刷刷作響。
林子中的三岔口,往西的那條最深,根本看不見頭。
孟元元手裡提著裙裾,腳下走得仔細,沿著小徑一直往西。如此走了一段,就看見了竹林外的小院兒。
剛走出林子,正在院中打水的女道看見了她,放下水桶迎了過來。
“道長。”孟元元衝著來人欠身行禮,臉面微低。
女道三十多歲的樣子,灰色的厚棉道袍罩住身軀,頭頂竹簪子別成簡單的道髻:“娘子是秦姑娘那邊過來的?”
她對著孟元元上下一打量,彎腰回了一禮。
“是,”孟元元應道,軟軟的唇角勾起淺笑,“大雪封山,我家小姑受了空清道人幫助,特來跟道長道謝。”
說著,將手裡抱著的茶包送上前去。
女道客氣一笑,接了茶包,忙側身江路讓開:“娘子屋裡坐坐,空清道人在裡面。”
“有勞道長。”
“娘子管我叫紫娘就好。”女道又是往孟元元臉上看了看,面上一片喜氣,“地滑,小心腳下。”
孟元元看去前方領路的女道,心中微詫。這明明是塵世間女子的用名,道觀中不都會摒棄俗世,改換道名嗎?
只是想想,倒也不會真的開口去問,便就跟著人的腳步往屋中走去。
走在前頭的紫娘腳步略快,推了房門走進去。
孟元元在後面,正等在門外,看著屋中一名道人正背對於她,跪在蒲團上,對著面前的供桌,一句句的讀著道文。
“夫人,您瞧誰來了?”紫娘腰身彎下,在跪著的道人耳邊輕聲道。
“錯了,”道人並不動彈,仍舊微闔著眼睛,聲音淡淡,“這裡沒有什麼夫人,只有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