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過來,到底是誰要帶走孟元元,也知道她那日所說的無法跨越的隔閡是什麼。他看著孟修筠,心中堅定,絕不會讓自己的妻子走,哪怕對方是她的親人。
“賀大人想做什麼?”孟修筠想開了口,眼中暈染出複雜,“把我抓起來?”
賀勘薄唇抿直:“不是,只是想把話都說清楚。”
他知道外祖當年和孟襄私下有過接觸,但是具體是什麼並不知道。如今孟修筠回來,若是將兩人知道的合起來,那麼十年前的真相就會更加清晰。
“我沒什麼好說的,”孟修筠冷笑一聲,直接拒絕,“你也想像陸致遠那般,再禍害我們孟家一次?”
賀勘皺眉,聽人這樣說話,似乎與他心中猜想的差不多。
“我只是想徹底的解開,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他聲音
() 清淡,一字一句,“我不可能讓你帶走元元,她是我的妻子。”
“著實可笑,”孟修筠將人的話打斷,話中幾分生氣,“據我所知,你倆的婚事可不作數。再者,我們孟家也不想攀附你們士族的高門。”
面對孟修筠的激烈,賀勘反而很鎮靜:“帶她走,你能給她什麼?安定的日子,喜歡的生活,她會覺得開心?”
一串的問話丟擲去,孟修筠無言以對。大概在船沉沒的時候,他和父親餘生就只能隱姓埋名……而他六年來終於冒險踏上家鄉的土地。
“其實你也想回來的,是罷?”賀勘繼續問,“岳丈大人,你的妻子,乃至你以後的孩子,你都不為他們想嗎?岳母的墳墓在紅河縣,身為兒子,不能去祭奠。”
字字句句猶如利刃,在孟修筠的心頭一下下的划著,鮮血淋漓。身為孟家的兒子,他竟然什麼都沒擔負起來嗎?如今還要拉著妹妹,一起隱姓埋名。
他想到了妻子雅丹,她身上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將來孩子問他,關於家族的事,他該如何解釋?
見人沉默,賀勘知道孟修筠也是有血性的人,只不過身上揹負的太多,以及當初對大渝朝廷的失望。
“大哥,想聽聽這些年我查到了什麼嗎?”他開口,先把自己這邊的態度擺出來,“元元也在找真相,我還真不知道她這樣一個小女子,性情如此堅韌。”
說起自己深愛的妻子,賀勘總不自覺的會柔和語氣,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愛。
孟修筠眉間鬆了鬆,往屋門那邊看去。要說他最愧疚的人,就是小妹,十歲是被家人寵愛的年紀,可她卻經歷了那麼多。
“珊瑚,”賀勘直接說出來,便見著孟修筠臉上顯出驚訝,“現在好好地。”
“那個東西,”孟修筠雙手成拳,咬牙切齒,“根本不是祥瑞之物,明明因為它死了那麼多人。”
送去京城給太后賀壽,這樣罪孽滿滿的東西,真是適合做壽禮嗎?
賀勘眉頭一蹙:“所以,不管是孟家還是陸家,都不能白白的背上罪名。孟家無有私通海寇,陸家亦沒有貪腐納賄。”
話到這裡,他相信孟修筠能聽出何意,也會做出選擇。
屋中。
孟元元站在屋門下,偶爾會看去那邊簷下說話的兩個男人,心中些許忐忑。
也有一會子功夫了,她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後來,賀勘回到屋裡的時候,告知她孟修筠已經離開。
孟元元衝到門外,果然院子裡再次變得空蕩蕩。
“放心,大哥不會有事。”賀勘安撫一聲,遂把人抱來懷中,扣著她的後腦摁在胸前。
孟元元點下頭,想起了那輛暗處的馬車:“市舶司的人為何會過來?真的是衝著大哥來的?”
“沒有不透風的牆,”賀勘看去外面的黑夜,“可能那人也知道,寶物將再次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