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煙,花姨繼續講道理,“這就是仇了,心眼小的找機會報復你,你再能打,人家半夜給你套麻袋,腿給你打斷,你好了也成瘸子了,瘸子啊,兒子,瘸子,誰好人家姑娘嫁瘸子”
要不要講講香港跛豪和鐵柺李的勵志故事,算了花姨氣頭上,嘴別欠了。
“罵聾老太太那次,你說的過火了點,但是也不算大錯。我以為你就在南鑼鼓巷逞能,最近我打聽到,怎麼回事,你在肉聯廠還有一號?立棍兒都立到肉聯廠去了?”
神特麼立棍兒,我是小飛棍,呸,小飛俠常威。
“肉聯廠沒軋鋼廠大,那也是處級單位,商業局直屬單位,縣長也就這級別了,你在縣長的地盤嘚瑟,你純屬屁股插雞毛裝鳳凰,你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自不量力,等你癩蛤蟆爬香爐碰一鼻子灰,你就癩蛤蟆跳油鍋找死......”
咋跟花姨解釋,國企和機關同級別,差距還是有點大呢。再說,我常威就算是蛤蟆,那也是牛蛙,非洲牛箱頭蛙。
“媽,媽,我不敢了,別罵了。”
看常威求饒,花姨輕蔑道:“知道怕了?遠的不說,四九城自打大清亡了還有孫文、袁世凱、黎元洪、馮國璋、曹琨,哪個不是風雲人物,最後臺黨八百萬軍隊不也被趕島上去了,這裡是紅色天下。”
“你咋記得這麼清楚呢?”
“你管我,你媽當年也不是睜眼瞎,家裡也總來那些頭面人物,島上的那批人在四九城乾的王八蛋事哦,就你這樣沒等蹦躂就給你拉去打靶,”
蹦躂蹦躂不還是癩蛤蟆!
“你就感謝現在新中國吧,讓過去的泥腿子下九流也能堂堂正正做人,參選和工作,你還不老老實實工作,還要在肉聯廠當靶子。誰不看你笑話,等到機會一腳把你踩死,你就臭了爛了,你個死孩子,不行,我還想打你,你給我趴好。”
常威只能趴床上撅起屁股,花姨抽了幾下,手疼,脫了鞋多抽了幾下。
“再說這屠宰車間拿下水的事。”
“媽我知道錯了,您別說了,我知道錯了,我就最近心裡有股火,總想發火,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做有本事的人,我憋屈。”
常威雖然每天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卻始終有種隔離感,他彷彿置身於一部電影裡,每個人都被他標上男配女主的標籤,他就是參與其中的匪兵乙這類角色。
他想喊出自己的聲音,在這個世界歷史裡留下他的印記,自我感覺這個世界大事件和歷史程序和前世沒區別,他有先入為主自以為了解全域性的自大。
所以他不甘於人下,又找不到出路,變得急迫而暴躁,不自主流露出與這時代格格不入的性格和行為。
“王主任特意跟我說了這事,你就慶幸咱這片沒有肉聯廠員工,要不你那點事早傳開了,以後誰家女兒嫁給你,在肉聯廠橫行霸道,想打誰打誰,天天等著別人上供,不給上供就後院打人家一頓。”
“造謠啊,上啥供,都是我打撲克贏的菸捲。”
“你要沒打人,誰給你上供,聽說劉師傅和魏師傅都要看你臉色,你能耐的不行啊,要下水晚上就給你送過來,怕你明天找人家算賬啊。你就是過去淨街虎啊。等解放軍把你抓咯,掛著大牌子,惡霸常威,直接拉到菜市口打靶。”
啊?菜市口那不是清朝砍頭的地方。
“絕對造謠,我要欺負人,還能去魏師傅家吃飯,今晚還去了史泰榮組長家吃飯。媽,我在廠里人緣可好呢,人事科宋副科長那是我乾姐姐,黃副書記女兒,還有後勤張小婭。”
“你就靠女人?你說的這幾個全都是女的,常威,你可不能憑自己長的好看,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啊。紅色管理對生活作風非常注意,過去島上那批人娶十幾房姨太太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