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奶,剩下全是水。
中午到了全聚德東號,點了半隻烤鴨四塊,荷葉餅一毛,芝麻空心燒餅一毛五,大碗鴨骨湯六毛,油燜鴨珍一塊五,蔥醬料兩毛。總計:六塊五毛五分。(根據選單圖片)
花姨點評了荷葉餅,抓了一把散開,說今天人多,餅出菜晚了點,花姨你再過幾年這樣說,要被人說小布林喬亞享樂主義了。
這年頭的菜主打一個油汪汪,肥滋滋,要在前世常威都吃不了幾口,此時在全聚德吃的超級滿足,肚裡有油,萬事皆休。
為啥前世那麼多人吐槽天津包子,隔了快二十年去過天津總店吃過,那時候嘴巴已經極度挑剔,點的包子一半都沒吃完,根本吃不動。
不是人家技術不好,純屬年代差異,以前的人缺油缺的厲害,滋滋冒油那可太來勁了啊,後來的年輕人多一點油都要跳起來了,怎麼會覺得好吃,心裡就抗拒。
想起四九城一老哥說過,很多過去老百姓吃的,現在人都不愛,比如爛肉面過去就是拉車的扛活的最愛,油水大還有肉有面,吃一頓頂一天。白連旗吃瞪眼食,技術不好夾不到,還不如吃碗爛肉面呢。
回家燒水,擦了一遍,把衣服脫下泡起來,換了新買的半截袖,小夥帥呆了酷斃了,簡直無法比喻了。
常威正在前後上下攬鏡自賞,老陰陽師花姨上線,嘖嘖嘴道:“哎喲,這是誰家的小夥子,太俊了啊,有物件嗎?沒有的話,花姨給你介紹一個好的,成嗎?”
“媽,別鬧,下午我參加人家生日,橫不能穿一身汗味的衣服去吧,不禮貌。”
“哦,那你說我聽聽,哪位大家閨秀值得你這麼打扮?”
“大家不大家我不知道,反正人家九歲小女孩,您兒子我沒那心思。”
“宋副科長女兒?”
神了誒,花姨你這腦子就應該當偵探,大家都按套路來,你跳出來憑直覺。
“您怎麼猜到的?”
“怎麼猜?還用猜,咱南鑼鼓巷你跟誰家走的近面?沒有吧。那就是肉聯廠,你說過關係好的,魏師傅老光棍,劉師傅他家沒九歲女兒,剩下屠宰車間那幾個小子,值得你這麼打扮?”
“還有誰,你提過的王儼和宋副科長唄,就你還有膽去王儼家,人家父親王念平,可是東城紀委書記,你可夠不上人家。”
雖然你評價準確,但是兒子心理遭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
“最後還有誰了,宋副科長唄,她女兒九歲,今天還有誰去啊,你肯定不是為了她們娘倆打扮的,哪個女孩跟媽說說。”
這是正常社交禮儀啊,去誰家也不能一身臭汗去啊,也是,這年頭老百姓都不講究,因為染色工藝差,沒人會天天洗衣服,沒等衣服洗爛,顏色都褪了。
“人家烈屬遺孤,我不得正式點。”
“信了你了。”
誒誒誒,花姨,你這樣不好,你信就信,幹嘛一副撇嘴嫌棄的樣子,嘴巴里肯定,表情裡帶著百分百懷疑。
“宋姐的事,您打聽怎麼樣了?”
“有點信兒了,下個禮拜就差不多了。”
兩點了,常威數著手裡的票,買了一斤大白兔,一盒糕點,十個寫字本,一支鋼筆。孩子,不用謝叔叔,希望你好好學習,報效祖國。
兩點四十五,準時到達家屬樓,不是部隊的?應該是前夫犧牲搬出來重新分的。
這款老蘇式幹部樓,一層兩戶,樓梯正對一個關門的廁所,是右邊那家的,挨著一個廁所左邊那家的,都上著鎖頭,不明白為啥把廁所放外面。
二樓二零一,左側敲敲門,“來了。”喬亞男那脆脆的小嗓音,趿拉趿拉過來了。
“常威,你來了。”
一剎那,喬亞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