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上殘留著碎裂的寶石,剩餘的寶石尚瑩綠光潤。便在此時,大門轟然被重物撞開,外邊人聲鼎沸,不少人急著救駙馬,抬了根木樁將門頂開了。此時屋裡已是不堪再留,方多病筆直地竄了出去,衣發皆已起火,嚇得門外眾人端茶倒水,喚更衣的更衣,傳大夫的傳大夫。
方多病哼哼哈哈地任他們折騰,一口咬定是卜承海請他夜探尚興行的房間,不想卻被兇手鎖在屋內放火!眾人皆是歎服,紛紛讚美方公子英雄俠義、果敢無雙、勇氣驚人,為卜大人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等人才品德世上幾人能有?
方多病心裡卻充滿迷惑,那件已經燒掉的衣服,是一件男人的深衣。除了質地精良,並無什麼特異之處,甚至連花都沒有繡。除了那是件男人的深衣,委實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值得人甘冒奇險殺了尚興行,然後點火來燒的價值。
一件衣服上能有什麼隱秘可尋?魯方也有一件衣服,李菲也有一件,但那殺人兇手非但沒有燒掉他們的衣服,甚至還將一件輕容硬生生套在了李菲的身上,但他卻燒了尚興行的這一件。這是為什麼?這一件和其他兩件的差別,只在於這一件是深衣,而那兩件是輕容。這就會有天大的差別嗎?方多病越發迷茫。
那藏匿在尚興行房裡的人是誰?他是在起火的時候趁亂走了,還是就在外面救人的人之中呢?方大少很迷茫、很迷茫。
皇宮之中,御膳房內。
楊昀春和李蓮花坐在大梁之上,楊昀春手裡端著一盤菜,李蓮花手裡拿著一雙筷子,斜眼看著楊昀春,嘆氣道:“京師百姓要是知道‘御賜天龍’竟然會跑到廚房偷吃東西,心裡想必難受得很。”
楊昀春笑道:“御膳房都知道我晚上會來吃宵夜,這幾盤新菜都是特地給我留的。”
李蓮花從他手裡那盤三鮮滑雞拌小筍裡頭夾了根小筍出來吃,嚼了兩下,讚道:“果然與那蘿蔔乾滋味大不相同。”
楊昀春皺眉:“蘿蔔乾?”
李蓮花咳嗽一聲:“沒事。”他正襟危坐,只右手還往楊昀春的盤上夾去,“楊大人可知道發生在景德殿中的幾起兇案?”
楊昀春怔了一怔,奇道:“你竟是為了那兇案而來?我自然知道。”他非但知道,還知道得很清楚,畢竟他妹子王為君正要受封昭翎公主,而皇上欽點的他妹子未來的夫婿方多病就住在那景德殿中。
李蓮花道:“方駙馬是我多年好友。”說了這句,他微微一頓,“景德殿頻發兇案,魯大人瘋,李大人、王公公、尚大人死,兇手窮兇極惡,若不能擒拿,則民心難安,朝廷失威。”
楊昀春倒是奇了這人居然能一本正經說出一番有理有據的話來,方才這人縮首畏尾,鬼鬼祟祟,看似一個小賊;如今他多瞧了這人兩眼,才發現這人衣著整齊,眉目端正,居然是個頗為文雅的書生模樣,年紀看似也不大,莫約二十七、八的模樣,稱得上俊雅二字。
“駙馬俠義熱血,對幾位大人之死耿耿於懷。”李蓮花繼續正色道,“不查明真相,只怕方駙馬再也睡不著。”
楊昀春對“方多病”此人全然陌生,只知此人是方尚書之子,曾以七歲之齡考中童生,也算少時穎慧,聽聞李蓮花此言,倒是有三分好感。又聽李蓮花繼續道:“那個……方駙馬以為,這幾位大人或許曾經知曉了什麼隱秘,招致有人殺人滅口,而這個隱秘多半也就是皇上召見他們的原因。”
楊昀春越發驚訝,暗忖這未來的妹婿果然不差:“說得也是,我聽說皇上召見他們,是為了詢問極樂塔的地址。皇上要為為君妹子重修宮殿,我朝祖訓極樂塔以南不得興修土木,皇上不過想知道當年的極樂塔究竟在何處而已。”
李蓮花微微一笑:“不錯,據說這幾位大人年少之時,曾摔入宮中一口井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