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得知辛月病了。他還不打算回來,準備去王屋太行去看看,家裡人不敢打攪雲燁的行程,也不敢問,既然說是去遊山玩水,那就失去遊山玩水,不是去找什麼神仙寶地。
鬍子花白的劉進寶知道家主就是在玩。在水潭裡洗澡,在花叢裡睡覺,和老和尚談天,和兕子在山裡抓兔子。總之遊玩了一路,絕對沒有去找什麼所謂的神仙,不過在劉進寶看來,家主沒必要去找神仙,因為他自己就是神仙。
回到家裡發現客廳裡坐了很多人,程咬金,李泰,希帕蒂亞都在,一進門程咬金就嘿嘿的笑著問龍穴找的怎麼樣了,能不能給他一個,等他死了以後好埋到那裡去。
這話也就敢在李泰面前說,要是換一個人絕對就是滔天的大罪。
“程伯伯,晚輩就是去玩,沒幹別的,悶在家裡不舒坦,走到山林裡看風景,很舒坦,下回咱們一起去。”
雲燁的話音剛落,辛月就開始抽泣起來,雲燁吧嗒一下嘴巴道:“行了,下回出去帶你一起去,出門的時候喊你一起去,你不願意,現在怎麼還哭上了。”
辛月羞赦的掩著臉進了內宅,肉山一般的李泰悶聲悶氣的說:“我就是太肥,要不然一定和你出去玩,一輩子悶在實驗室裡,很無趣啊,越是不喜歡人,就越是喜歡親近山水,你的心思我知道,就和我一樣,現在看到誰都煩。”
希帕蒂亞悶哼一聲道:“我們也就是年老色衰罷了。”
李泰不甘示弱的說:“我看自己都討厭!”
程咬金今晚沒打算回去,起身就去找無舌,聽說無舌現在活的痛苦不堪,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明明早就想死了,結果每天早上睜眼發現自己還活著就會胡亂的發脾氣。
李泰見程咬金走了嘿嘿笑道:“你去安慰老婆,小別勝新婚麼,我去我的院子裡住。”希帕蒂亞聽他說的下流,啐了一口就攙扶著李泰走了。
雲燁笑笑不做聲,獨自坐在客廳裡看著搖曳的燭光一聲不吭,活的時間夠長,就會想起以前的往事,那些塵封的舊事在臨睡前就會像潮水一樣撲過來,哪怕是做夢,都會清晰地夢到另外一個世界,這一趟出去,其實就是想求得心安。
知道自己出門,所有人都會不安,從皇帝到臣子,都會猜測自己出去到底是在幹什麼?、
天下將領現在幾乎全部都是出自玉山門下,雖然每一屆畢業生皇帝都會親自授勳和頒發證書,卻沒有一個人會忽視自己這個已經幾乎消失在大唐政壇上的人。
嶺南的邕州如今根本就是國中國,李容已經成功的將這座城市和這個國家隔離開來,這是他的私人封地,太宗皇帝封的。
隱藏的勢力才會讓人感到恐懼,如果雲燁老老實實地留在玉山養老,李承乾還不會多想,儘管抱著最後的一絲奢望希望雲燁不會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派最好的細作跟蹤,還是必須要進行的手段。
帶著皇帝的,長孫家的,獨孤家的,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數的細作在河洛遊玩,雲燁覺得非常的有趣。
去找單鷹看大丫的時候,那些細做惹怒了單鷹,被他親自出手抓到了七八個,吊在洛陽的城牆上示眾,可是威懾並不見效,跟蹤雲燁的人更多了。
小苗端來一盆水,脫掉夫君的鞋襪,給他洗腳,辛月在一邊埋怨道:“一大把歲數的人了,怎麼還折騰,好好地在家裡讓妾身伺候著過日子,風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圖個什麼。”
雲燁把頭靠在辛月的臂彎裡慢慢的說:“以前有人對我說過我心安處是故鄉,如今我的心不安,神不定,想要找回自己太困難了!”
李承乾咳嗽的聲音在萬民宮發出巨大的迴音,自己收繳權力的工作就要完成了,拿冰水浸泡過的毛巾擦一把赤紅的臉,又翻開一本奏章細細的研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