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恭維我?」齊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聲。
沈姒吻了下他的臉頰,「給個機會。」
齊晟腳步頓住,垂眸凝視了她幾秒,漆黑的瞳仁裡擦亮了一簇闇火,初初燃起,便讓人心驚肉跳。在她一聲「幹嘛」問出口時,他低頭和她糾纏在一起。
她微涼的髮絲和他肩頸交纏。
她跟他說自己喝不了酒,後來所有酒局的酒都是他擋或者替的。沒人敢灌他,自然也沒人敢不識趣為難她。
她說自己兩三杯就會醉,而且每次貪杯,都拉著他的衣角不鬆手,最後都是他一路抱或揹回去的。
裝了三年的乖巧和柔弱,齊晟還真沒看出她千杯不醉。
她的風情,她的乖順,她的嬌軟姿態,很多時候都是一種手段,為權為勢為私仇。只是他沒想到,她耍的小心思,也有過只為他一個人的時候。
齊晟想到這裡,心底的燥意更甚。
「小騙子。」
齊晟按了按眉骨,舌尖抵了下牙齒,忽然輕笑了聲,身上的戾氣似乎一瞬間鬆散了下來。
他想給她打電話。
齊晟從不是一個會遲疑不決的人,他要什麼從來想的清楚。念頭一冒出來,他直接了當:「給她打電話。」
總助頓了兩秒,整顆心突突地跳。他都不敢多問,直接拿出手機翻沈姒的號碼,只是還沒翻到,就聽到齊晟微沉著嗓音,背出一串手機號。
不過很不幸,他跟著齊晟被拉黑了。
齊晟眼都沒抬,淡聲道,「給周子衿打,讓她想清楚能不能掛。」
事實證明,他可能手段狠厲慣了,比起鬨人他更擅長威脅人,專挑別人命門拿捏,只是對沈姒心軟,下不了狠絕的手段,也做不來溫柔這一套。
總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頭皮有點發麻,接著打電話,充當了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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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這三天確實過得很自在,主要是篤定了齊晟不會追過來,她也沒什麼顧忌,從鹿特丹、林茨、哥本哈根,到帕爾馬、培林、馬賽,能想到的她都計劃去玩一遍,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至於其他的,等假期結束了在考慮也不遲。
直到周子衿苦著一張臉給她遞手機。
沈姒看周子衿一臉被綁架的樣子,在慫得要死和視死如歸之間拼命掙扎,莫名其妙地晃了一眼,「誰啊?」
陌生號碼,她根本沒印象。
沈姒正從埃爾茲城堡的臺階上往下走,遠處成片的杉樹如火如荼,茂密的林蔭遮蔽,林中光線昏暗,像是加了一層舊照片的青灰色濾鏡,朦朦朧朧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頹靡美感。
「三哥的助理。」周子衿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滿臉寫著被脅迫的痛苦,「要不你給掛了吧,反正你掛沒後果。」
沈姒頓了下,睫毛輕輕一顫,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來。
通話兩邊都沒說話。
兩人都知道對方在聽,因為彼此的呼吸聲在聽筒內互換、交纏。
良久,久到隔了哥德巴赫猜想1+1到1+2的時間,沈姒都想把電話掛了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他沉冷低啞的聲音。
「還沒鬧夠嗎?」
分開三天,這是他跟她的第一句話。沈姒突然覺得很可笑。
她還真不能太期待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事實證明,不辭而別就是最好的選擇,按齊晟的強盜邏輯,她要是當面跟他說分手,他指不定還能幹出什麼畜牲事來。
「你什麼時候回家?」
風一吹,火紅的樹葉正簌簌地往下落。齊晟再說什麼沈姒都聽不進去了,她這會兒脾氣有點上來了,就沒搭腔。
「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沈姒,你真當我對誰都這麼好脾氣,」齊晟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