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嗎這麼風風火火的!”
“你現在有多少錢?”我問。
“中午剛取了五百,怎麼了?”沙加眨眨眼。
“把身上現金都給我,急用!”我身上的錢剛才都看病用了,我也沒那個耐心在銀行或者提款機排隊等下去了。五百塊加上我還有的幾百塊錢,應該夠了。
“噢,你等等啊,”沙加轉身進了宿舍,不一會兒拿出錢包從裡邊抽出幾張鈔票,“出什麼事了,你要這麼多錢幹嗎”
“別管了,過兩天等我回來還你,”我掏出自己的錢包,把錢放了進去。
“喂,你去哪……”
顧不上跟沙加祥細說整件事情,即便說了,也不過是多加了一個人擔心卡妙。我飛奔下樓,跑到最近的一個校門,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卡妙,等著我。
我還是第一次自己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五月,我在的城市已經有些夏日的徵兆,可這裡得早晚溫差還很大,我身上的半袖襯衫擋不住凌晨4點的涼風,站在火車站前廣場,我忽然有點而茫然。
曾經好幾次問過他,那遠在北方的所在是什麼樣子。如今看到了,倒也是一座安靜美麗的城市。蜿蜒的街道,粗壯的樹木,歐洲風格的建築。四年了,我終於來他在的地方看他,雖是出於這樣的原因,不過也不要緊。重要的是,這種時候,我不能把他扔在這裡。
我在候車室裡,坐立不安的等到了早上七點,盤算著他們寢室應該有人起床了,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問清了他所在的醫院。
這件事鬧得全城皆知,所以找到他的病房並不困難。整個早上,他的病房裡出出進進的人從來沒有斷過。我就趁他們開關門的空當往裡邊看一眼。順便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聽著他的父母,老師,同學和醫生談論病情。
“這孩子也真是的,聽那個被他救出來的學生說,他是跑回去找自己的手機,才趕上那次爆炸的……”一個老師模樣的人在跟一箇中年男人說,“不過真是萬幸,身上沒有別的傷,眼睛的問題也不大。”
說著,他把一個手機交到男人手裡,我認識那個手機鏈,是我跟他一起買的。
這傢伙,原來是為了一個破手機——我真是服了他了,差點兒為了兩千塊錢賠上自己的性命,這又是何苦呢。等他好了我一定得跟他好好說說這事兒,下次可不能這麼不分輕重緩急的,讓人操多大的心啊!
我從早上耗到了晚上,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圍著住院部亂轉。他的父母總是交替守候在他的床邊,要不就是校領導過來慰問,害得我一點兒進去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承認,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對。我總想,我和卡妙在一起,又不礙著別人的事情。可是到了今天,我卻沒有勇氣在那麼多人面前邁過那道門,走到他身邊照顧他。以前的一切都是我們自欺欺人嘛?感情再好也沒辦法得到周圍人的諒解嗎?
門開了,卡妙的爸爸媽媽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站在樓道近窗的地方竊竊私語著什麼。我離得太遠根本聽不見,可是卻分明看著他爸爸手裡晃著卡妙的手機。過了一會兒,他們兩個人邊走邊說,在樓道的盡頭拐了個彎兒,不見了蹤影。那邊是步行樓梯,難道這兩個人走了?
想到這裡,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幾近麻痺的雙腿,小心翼翼的跑了過去,扒頭一看,果然不在了。回過身把卡妙的病房門推開一條小縫,裡邊安安靜靜。他平躺在床上,眼睛上纏著繃帶,看樣子也許是睡了。
沒關係,只要能看看他就好。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邊,抬起手,把他露在外邊的胳膊重新蓋進被子裡。
“誰啊……”
“小傻瓜,”看到他醒了,我彎下腰,輕輕在他額頭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