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夫人不理哥哥的冷嘲,問道:“你怎麼知得這樣清楚!是誰的主意你都知道?”
任天吾道:“你還記得週二麼?”
谷夫人道:“哪個週二?哦,你說的可是我的奶孃週二嫂子的男人?小時候我見過他幾次面,印象早已模糊了。週二嫂子好嗎?我已經有三十年沒見過她了。”
任天吾道:“你那奶孃早已去世了。週二現在奚家。”
谷夫人嘆口氣道,“自從我嫁到谷家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奶孃。她什麼時候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想照顧他們,可惜不能如我心願。”谷夫人自幼失母,由奶孃撫養成人,這奶孃對她也是十分疼愛。是以任天吾一提起來,倒不覺撩起她的傷感了。
任天吾道:“奚家對他們倒是很好。你知道週二和奚家有點親戚關係,大約是什麼疏堂的表親。當年爹爹將你許給奚家,也曾向週二問過奚家的情形的。說起來他雖然不是大媒,但實際上卻算得是你的媒人呢。”
谷夫人面上一紅,說道:“這些陳年爛帳,還提它作甚?”原來她的奶孃當年就是最熱心勸她嫁給奚家的人,也正是因此,她嫁給谷若虛之後,就與奶孃疏遠了。但現在她想起了奶孃的好處,卻不禁有點內疚了。
任天吾道:“你問起嘯風甥兒的事,這必須從週二說起。”谷夫人霍然一省,說道:“對啦,我倒忘了,週二現在奚家。”任大吾道:“你嫁給谷若虛之後,奚璞就把週二夫妻接到百花谷去。這些年來週二在江湖上也很有點名氣了。你說週二沒人知道,但說起週中嶽來,江湖上許多人還要尊他為老前輩呢。
週二有個孫女兒名叫小鳳,自小陪伴奚玉瑾。週二以奚家的老僕自居,他的孫女兒卻是和奚玉瑾以表姐妹相稱的。
嘯風甥兒這次逃婚,逃到了百花谷,奚玉瑾替他出主意,想用少陽神功來給韓大維治傷,化解因此可能引起的仇恨,這種種事情,我都是從週二口中打聽到的。週二則是從他孫女兒那兒聽來的,一定靠得住。”
谷夫人甚是尷尬,心裡想道:“風兒跑到了奚家,這可是很難向他們討人了。”
任天吾道:“我對韓大維相信不過,實是不願少陽神功的奧秘落在他的手中。”
韓佩瑛聽到這裡,心中冷笑,想道:“我爹爹才不稀罕你們的什麼少陽神功呢。不過,你們也未免小覷奚玉瑾了,奚玉瑾的工於心計還在你們意料之外!她是在我熟睡之中給我醫病的,她也只打算送九天回陽百花酒給我爹爹,又怎能洩漏你們少陽神功的奧秘?”
谷夫人沉吟未答,就在此時,一個丫頭勿勿走來。
小丫頭剛踏進門,就慌慌張張地叫道:“主母,不,不好了!”驀地看見一個老頭子坐在房中,她不認得任天吾,呆了一呆,登時噤聲。
谷夫人造:“何事人驚小怪?這位是舅老爺,有話但說無妨。她是服恃嘯風的丫頭,名喚蘭花。”後面兩句話是和她哥哥說的。
蘭花說道:“少爺有了訊息了!”
谷夫人淡淡說道:“那很好呀。”
蘭花道:“少爺是在百花一個姓奚的人家家裡。那家的人少爺派人來報訊了。”
谷夫人心道:“想必是奚玉帆要我答應風兒和他妹妹的婚事。”於是問道:“人呢?”
蘭花道:“我沒有見著。丁大叔在外頭招待那個人。剛才他抽空來告訴我,叫我立即來稟告主母的。”丁大叔是谷家的管家老僕,他是知道奚谷兩家當年的那樁“過節”的。
谷夫人道:“老丁也是大驚小怪,這件事我早已知道,他明天告訴我也不遲。”此時己是將近四更的時分,那管家老僕不便進內堂驚動主母,是以叫小丫頭代為稟告。
任天吾道:“你家的老丁素來老成穩重,他不會知道你還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