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亭偷偷看了眼趙靜怡,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找了把圈椅,此時正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頭,跟監工的黑心地主婆似的,頓時心頭哇涼哇涼的。
他不敢去求情,同時也覺得沒臉,於是糾結了半天,還是乖乖排在了那幫光著膀子,瘦的乾巴巴的力夫後頭,等著扛包。
碼頭負責派活的工頭表情古怪地看了他好幾眼,又快步走到了趙靜怡面前。
沈西亭聽見他問:“沈太太,您和二少這是……”
趙靜怡淡淡說道:“你不用在意,他喜歡扛包,所以我就帶他過來試試。正好我還沒見過他扛包,今天正好看看。
你就讓他扛吧,要是他不小心砸壞了,我照價賠償。”
“那行,既然您沒意見,我就讓二少試試。”
工頭說完轉過身,再次表情古怪地看了沈西亭好幾眼,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位子。
沈西亭尷尬的腳趾扣地:“……”
剛剛那工頭的眼神分明是覺得他腦子有病,還病得不輕!
沈西亭鬱悶地垂下眼,不想去看周圍人詭異的眼神。
排了一會兒隊,總算輪到了他。
沈西亭被人領著來到堆積成山的麻袋前,麻袋山旁邊守著的大漢狐疑地看著他:“你能行嗎?”
沈西亭僵硬地擠出笑:“我以前雖然沒扛過,不過應該能行!”
他難道要說自己不行?
大漢警惕地說道:“行吧,你試試,不過扛不了就直說,千萬別勉強。
你要是自己硬扛,最後傷了身子,我們可不負責。”
他倒不怕沈西亭故意碰瓷訛錢,可沈西亭的身份明顯不一般,要是受了傷,他可擔不起責任。
沈西亭溫和地笑了笑:“您放心,我心裡有數,肯定不會勉強。
要是不小心傷了身子,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跟您沒責任。”
大漢見他斯斯文文,頓時對他多了兩分好感。還親自抱起一個麻袋,讓他彎腰,然後試探著往他肩上放。
他沒有直接鬆手,反而問道:“重不重?能扛起來嗎?”
沈西亭險些被壓趴在地上!
他長得高大挺拔,甚至比那大漢都要高些。
可他從小到大實在沒幹過這樣的重活,這會兒肩上突然扛了一個百斤重的麻袋,他是真不適應。
要不是那大漢一直用手提著麻袋,他怕是來不及反應,瞬間就得被壓趴在地上。
沈西亭努力直起身子,用手死死抓住麻袋角,咬牙說道:“我……可以,您可以鬆手了。”
大漢表情古怪地看著他,試探著緩緩鬆開手,見沈西亭被壓得脊背都彎了,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不禁暗暗有些佩服。
這種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一看就沒吃過苦,如今突然扛了一百斤的重量,居然也能咬牙堅持下來。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地看著沈西亭,生怕他一不小心突然擰了腰。
雖然沈西亭說了,就算受傷也跟他沒關係,但沈西亭畢竟是個公子哥兒,他也佩服對方的這份堅韌,並不希望對方當真受傷。
好在沈西亭雖然走得很慢,卻還是咬牙堅持到了最後,並沒有中途受傷。
大漢不知道,沈西亭自己就是醫生,他很清楚受傷的後果,所以一直在小心控制力道和平衡,絕不讓自己受傷。
倘若實在不能堅持,他寧可丟下麻袋,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放下麻袋的時候,沈西亭只覺得渾身一輕,彷彿沉重的枷鎖突然消失。
只是沒多久,身上被麻袋摩擦到的地方就傳來火辣辣的疼。
他之前死死抓住麻袋的雙手同樣變得火辣辣的。
沈西亭忍不住朝趙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