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他居然朝她潑水──
“啊!”他無預警的偷襲讓她叫了一聲。
他不顧她臉上全是水花,又朝她潑水,端睨著她,俊容帶著深深笑意。
天哪,他是來真的!
出於本能,她也奮力朝他潑水,小臉上流露著自己也沒察覺的巧笑嫣然。
他們像孩子般的打水仗,玩得興起、玩得認真,後來居然有不認識的外國人加入了他們。
看到金髮的外國人,她從一開始的怕,根本不敢朝外國人潑水,到最後,她被歡樂的氣氛影響了,也朝外國人潑水,跟他們打成了一片。
室內揚起了熱鬧的聖誕歌曲,更多人跳下泳池跟他們打水仗,她今晚的笑聲,加起來比過去二十年笑的還多。
在酒精催化之後,她連舞都敢跟聶少虎一起跳。
兩個人穿著泳衣跳舞,昏黃的燈光下,池畔邊,有一對對跟他們一樣的愛侶,緊緊依偎著對方,耳鬢廝磨。
朱幸兒倚靠著他結實的胸膛,雙手環抱著他的腰際,抬眸看著他的俊顏,心裡思潮洶湧。
好幸福……她真的好幸福,她可以一直擁有這份像夢一樣的幸福,跟他永遠不分開嗎?
聶少虎緊擁著她,從她澄澈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他深深的看著她良久,低沉的嗓音傳入她耳中──
“我們永遠不分開。”
朱幸兒回到家,早已超過午夜十二點,時間近凌晨一點,她有點心虛,任誰也不會相信只是秘書助理的她,需要加班加到這麼晚。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鑰匙開門,生怕吵醒屋裡的人。
可是,試了幾次,她卻怎麼也打不開,門從裡面鎖住了。
她不安的撥了家裡的電話,連撥了幾次都沒人接。
一瞬間,她的心好冷好冷。
真的要把她關在門外?
就因為她一次的晚歸?
就算她真的交了男朋友,有必要這麼懲罰她嗎?
福兒早在大一時就交男朋友了,晚歸對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飯,也從來不見母親以反鎖家門來懲罰她啊。
難道,母親真的都不關心她今晚要睡哪裡嗎?有沒有她這個人存在於世上對她而言都不重要嗎?
心酸的淚水滑出了眼眶,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必哭,可是她還是哭了,在大門前抽搐得不能自己。
她好想衝進去把母親叫醒,問個明白,為何要這麼對待她?
為何要看她特別不順眼?
為何生了她卻又不肯愛她?
為何讓她只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多餘?
為何……有太多為何了,她真的不知道從哪裡追究起……
驀然,她的包包震動了一下,是她的手機在響。
朱幸兒連忙擦掉眼淚,接起手機。
“我到家了。”聶少虎在車庫裡熄了火,準備下車。“你呢?洗好澡了嗎?”
“還沒……”她連今晚要睡哪裡都不知道,身上又沒有足夠的錢,想投宿小旅館也不行,而且,她恐怕連睡旅館的勇氣都沒有。
“早點休息,明天會很忙。”他開啟車門,長腿跨出去。
“嗯……”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擠出一個微笑卻失敗了。
她真的笑不出來,她的心好痛。
“你怎麼了?”他敏感的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了,莫非──他表情一凜。“是不是門鎖住了,你進不去?”
她沒說話,一徑的沉默。
“該死!”他咬了咬牙,急道:“你到樓下警衛室裡等我,我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他立即又上了車,發動引擎,飛車出門。
車裡,朱幸兒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