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湊出一個都不太忙碌的日子，來到醫院探望外婆。比起三天前蘇洄自己來的時候，外婆的精氣神好了不少，護工也說她看著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儘管寧一宵在外獨當一面，也脫胎換骨，可之前分開的日子歷歷在目，面對蘇洄的親人，他始終有種難以消弭的隔閡感。

季泰履說過的話，就像是一根刺，數年裡始終沒能除去，寧一宵原以為自己可以戰勝那個聲音，但一年來，他卻愈發相信蘇洄並沒有愛過他的&ldo;事實&rdo;。

儘管那不是真的，但卻成為難以驅散的陰影。

&ldo;快來坐，小寧，你坐吧。&rdo;外婆臉上帶著笑，說話比之前聲音洪亮不少，&ldo;你們難得一起來，我看著都高興。&rdo;

蘇洄給外婆的茶杯裡添了熱水，又起身拿了一次性的杯子給寧一宵倒水。

&ldo;外婆，你的茶葉都喝光了，我明天過來給你帶罐新的啊。&rdo;

&ldo;好啊，那你記得給我帶一樣的，這個茶好喝的。&rdo;

蘇洄笑著回到寧一宵身邊坐下，&ldo;嗯，我記得的。&rdo;

寧一宵顯得有些沉默，似乎並不適應，蘇洄打從一進來就發現了，他對寧一宵情緒的感知非常敏感，所以直接伸手過去，握住了寧一宵的手。

他今天沒有戴手套，整個人看上去沒那麼不好親近，但只有蘇洄知道，他其實很緊張。

手被握住，寧一宵抬眼看了看蘇洄，又看向外婆。

蘇洄之前也沒有做好準備，但這次決定一起來，又看到寧一宵的不安，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他看向病床上自己唯一的至親，笑著說：&ldo;外婆，我和一宵在一起了。&rdo;

外婆臉上似乎並沒有流露出意外，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反倒是寧一宵，他沒料到蘇洄會這麼直接和快速。

蘇洄很堅定地握著他的手，攥得很緊，&ldo;分開的六年裡，他一直沒有忘記我，還是很喜歡我，我也是一樣，那些誤會我們都說開了，所以決定複合，重新在一起。&rdo;

他很少這樣說話，很正式，像個成熟的大人，不像總掙扎於病痛和情緒泥潭之中的患者。

房間裡很靜，兩秒後，蘇洄聽到了外婆的笑。

&ldo;我早就猜到了，就等著你們來呢。&rdo;

她還插著細長透明的吸氧管，看上去蒼老了許多，但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慈愛。

&ldo;老天爺對你們不公平，我心裡也很難受，說起來也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但還是忍不住惦記著，每次小洄過來，我都想過問兩句，但他每次都說你們只是朋友，到後來我也不好多問什麼了。&rdo;

寧一宵低頭，瞥了眼被蘇洄緊緊握住的手，像時不時會重演的創傷畫面，腦海中閃過很多快要忘掉的回憶。

外婆看向寧一宵，滿心愧疚，&ldo;小寧，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家對不住你。&rdo;

寧一宵立刻搖頭，&ldo;沒有。&rdo;

&ldo;這些事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你以德報怨，再見面還肯這樣幫我和小洄，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這麼好的人了。&rdo;

&ldo;這是我應該做的。&rdo;寧一宵說。

&ldo;哪有什麼應該?你不欠任何人的，只有我們欠你的。&rdo;

外婆說著，笑了笑，話題一轉，&ldo;小洄，你上次給我買的椰子糖很好吃，不知道還有沒有，現在突然有點想吃了。&rdo;

蘇洄立刻站起來，拉開床頭櫃找了一下，發現只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