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寧一宵沒有被他的答非所問迷惑,而是重複問,&ldo;為什麼每天給我帶?難不成最近有了開甜品店的規劃,想讓我幫你試菜?&rdo;
蘇洄搖頭,自己也借了他的勺子,吃了一口快要融化的芭菲,&ldo;寧一宵,你覺得好吃嗎?&rdo;
寧一宵點頭。
&ldo;那就好。&rdo;蘇洄放下湯匙,懶散地靠著樹,笑容淡而甜蜜。
&ldo;我想讓你以後想起櫻桃,都是很好吃的味道。&rdo;
寧一宵愣了愣,心跳彷彿頓住。快要沉下去的紅色陽光,將蘇洄飽滿的臉頰照得透亮,像一顆幸福的桃子。
&ldo;不過我也知道,人的記憶沒這麼容易改變。&rdo;
蘇洄聲音很輕,就像他摸著流浪狗的頭、輕輕說話那樣,&ldo;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假如我和你一起長大,也在那個靠海的村子裡生活,那我們就很像很像了。
因為我也沒有可以帶我出海的爸爸,甚至沒有很健康的身體,他們可能會更喜歡欺負我,把我也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rdo;
說著,他笑起來,天真爛漫。
&ldo;寧一宵,我陪你吃壞掉的櫻桃。&rdo;
第19章 n寸步難行
西雅圖的雪越下越大,蘇洄獨自走在人行道,沒有方向。
梁溫打了三次電話,最後一次才接通,他嘴裡說著眼鏡的事,卻很自如地打聽了來龍去脈,又告訴他聖誕節很難訂到房間,讓蘇洄先去他家呆一晚。
蘇洄本想拒絕,但又怕自己狀態太差,影響明天的展覽,只好同意。梁溫下樓接他,看他臉色極差,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浴缸、熱水、舒緩香薰和慢節奏的海洋生物紀錄片,一切能夠緩和蘇洄抑鬱期的東西,梁溫都很慷慨地提供。
&ldo;為什麼這麼喜歡海?&rdo;梁溫手裡端著杯乾馬蒂尼,站在沙發旁邊。
蘇洄身披毛毯,眼神空洞地望著投影裡的大海。
&ldo;在海邊生活會很幸福。如果可以選,我想在小漁村長大。&rdo;他平淡地回答。
那一整晚他都難以平靜。哪怕回到安靜的客房,躺在柔軟空蕩的床上,眼前都會出現寧一宵的臉。周遭越安靜,他的心越嘈雜。
他會隱約聽見寧一宵的聲音,聽見他說,[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畢竟我也快記不起了。]
外面的大雪片刻不停,蘇洄一夜未眠,只要閉上眼,痛苦的記憶就會一遍遍反芻,不留餘地。
他強迫自己起床、吃藥,更換衣物,梁溫特地開車送他去展廳,和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對方要求蘇洄先多留一會兒,他照做了。
其他的參展者都很熱情,蘇洄愈發覺得自己枯燥無用,只能謹慎觀察四周,假裝積極的模樣。梁溫為他買來咖啡,蘇洄接過來,禮貌地回以笑容。
他偶爾抬頭,盯著親手疊的一隻只蝴蝶,暈眩感再度襲來。他會忽然想起寧一宵陪他躲在繭裡的畫面,但也只是某些瞬間。
不放心外婆獨自在公寓,展覽一結束,蘇洄就乘機返回紐約。
候機時,他接到主辦方的電話,對方告知他的展品被一位私人藏家購買了。
這個訊息讓蘇洄死寂的心浮起一絲漣漪。
&ldo;請問,對方有沒有留下郵箱之類的聯絡方式呢?&rdo;
蘇洄開啟自己的郵箱,發現了新的郵件,點開後還是之前那個人的訂婚宴邀約,孜孜不倦,彷彿如果不能邀請到他,訂婚宴的精物都會索然無味。
沒有點開資料,他直接關閉了邀請郵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