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方靜江煩都快被他煩死了。他其實是一根死腦筋。他家庭條件不好,四個兄弟姐妹,哥哥倒插門給人家做女婿去了,常年不回家,回來也不貼錢。二姐去黑龍江插隊落戶,每個月寄錢回來,掙得都是辛苦錢,家裡要省吃儉用,更何況黑龍江條件艱苦,阿姐一個女流之輩,他心底裡真是很心疼阿姐的。還有一個小妹,更是可憐,小小年紀就得了肺結核,天天吐血,醫藥費就一大堆,方靜江時常覺得小妹可能熬不過今年了。可她熬過去了一次又一次,老天似乎對這個多災多難的家庭還是有一些憐憫的,然而每次住院的錢都是方靜江掏,他想盡一切辦法去掙錢,就這樣一直掏到了小妹也長成到十多歲,身體漸漸穩定了,方靜江這才鬆了口氣,覺得小妹恐怕沒那麼容易見閻王了。
所以他當真沒什麼心思去追求女人,對他來說,前途高於一切。每當他看到年邁的父母在家裡操持家務,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買,他哪裡還會和其他男孩子一樣總想著娶媳婦?
娶媳婦是要花錢的,而他只要掙錢。
可大約是命,或者說任誰在這個年紀裡都註定了無法逃過青春的悸動,方靜江最後還是注意到了周玉萍。
周玉萍是方靜江的小師妹,人長得小巧玲瓏,談不上特別漂亮,但嘴巴很甜,討人喜歡。
陳興國見周玉萍每天搶著給方靜江打飯,而方靜江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要點醒這個榆木腦袋,直白道:“我說老江,人家姑娘都那麼主動了,你好歹給點反應啊!”
“什麼反應?”方靜江納悶道。
陳興國哀嚎一聲捂住腦袋,大呼造孽啊造孽,上帝給了你這麼一副好皮囊,卻給了你一顆空空如也的腦袋。你是唐僧嗎唐僧?
經陳興國一提醒,方靜江好像也意識到了周玉萍給自己打飯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就連他們的師父,看他們的眼光也有一些異樣。
後來有一次,方玉萍哭哭啼啼的跑到他跟前來,他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哭,不肯說。
最後才吞吞吐吐的坦白道,學校裡有一個南市區來的小流氓,總是騷擾她,有時候將她堵在學校弄堂裡,有時候在公眾場合摸她的屁股,學校裡的人都怕他,看見了也不敢出聲。現在那個流氓非要周玉萍跟她,否則就要了她的命。
方靜江年輕時不如現在冷靜,也曾是血氣方剛的,最見不得男人欺負女孩子,就說:“你帶我去,我和他談談。”
方靜江自小是在彩虹老街長大的。
別以為彩虹老街名字聽著挺不錯的,實際上那是整個城市裡最下作最骯髒的地方,是貧民窟中的貧民窟。有時候聽說彩虹老街裡出了事,有人報警,連警察都不敢進去。外面社會上的的人一聽,更是要先畏縮三分。
因為知道里面出來的人不是流氓,而是殺人犯,沒有一個好東西。
方靜江到學校裡報道的第一天,高年級的同學都要欺負低年級的,唯獨沒人敢碰方靜江,就是清楚的知道他是彩虹老街出來的。那裡的流氓可不管什麼法治不法治,直接拖進去殺掉分了屍,叫你找也找不著。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
方靜江要找這個小流氓談判,對方自然不敢不應的,不過率先叫了人來,足足約了一百個人在操場。
方靜江倒是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去的,他見了這麼大的場面非但沒有害怕反倒覺得很好笑,我有那麼可怕嗎?
對方有那麼人給他壯膽,嘴上自然是很兇,問候了方靜江的老爹,又問候了方靜江的老媽,於是方靜江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