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川就著他手裡的火點燃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上過癮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戒就戒,曾經愛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忘掉。
許燕這一晚上沒有睡好,肚子裡難受得厲害,身上一直冒虛汗,到後半夜實在堅持不住,吃了兩顆止痛藥,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又是一晚上的夢,她這些天夢一直沒有斷過,先是夢到賀南韜出事兒那晚的場景,她站在馬路邊上,怎麼叫他都不應,她眼睜睜地看著兩輛車相撞在一起,什麼都做不了,然後又會出現程立川,他站在她面前,伸出手,輕聲問她,要不要跟他走,這兩個人在她夢裡反覆來回穿梭,她在一腦門的汗中驚醒。
早晨起來衛萍看她臉色差得厲害,很是擔心,「這次怎麼這麼難受,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許燕搖頭,「不用,可能是前兩天著了涼,我待會兒吃點止痛藥就沒事兒了。」
衛萍還是不放心,「你不用送我們回去了,今天就在家好好歇著,我和你爸坐高鐵走。」
本來他們也不急著走,但是昨天中午蕭雷來電話說他爸媽吵架了,還鬧到開口說離婚的地步,衛萍給衛茹打電話也問不出什麼來,一問就光哭,他們夫妻兩個感情一向要好,這麼些年連嘴都沒有拌過幾次,衛萍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兒,提前了複查的時間,做完就要回去。
許燕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而且她也擔心小姨,想跟著回去看看,就算遇到什麼事情了,一家人也好商量。
許德方從樓下買早餐回來,還帶回來一個人。
程立川和衛萍打完招呼,走到許燕旁邊,先看看她臉色,又去摸她的額頭,「怎麼看著氣色比昨天還要差一些?」
許燕不習慣在父母面前這樣親暱,雖然老兩口已經躲進了廚房裡,她還是覺得彆扭,她躲開他的手,又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一定的距離。
「你不要上班嗎?」
他現在雖然不能上手術,但每週都有固定的坐診。
程立川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落下去。
「我不放心你,和別的同事調換了班。」
「哦,我沒事兒。」
程立川沒有接她這句話,兩人的氣氛一時僵住,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許德方從廚房走出來,「囡囡,你不用送我們回去了,立川安排車送我們到高鐵站,下了高鐵有蕭雷來接,比開車回去還要快。」
許燕還要再說,許德方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了,我剛才給你小姨夫打電話了,他給我交了底,不是大事兒,你不用跟著回去,公司也不要去了,身體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立川,你幫我們看著她哈。」
「好的,許叔。」程立川應下。
老兩口收拾好東西,連樓都沒讓許燕下,許德方把她堵在門口,「立川安排的人,你有什麼不放心的,等我們到了家就給你打電話。」
許燕拗不過她爸,只好目送他們下樓。
等程立川再上來,她已經收拾妥當,她不準備在家休息,她怕她一睡著就又會進入相同的夢,還不如去公司,讓自己忙起來。
程立川沒有再勸,只盯著她讓她把飯吃完,又拿出一盒藥,「我讓同事開的,說是這種藥副作用會小一些。」
「嗯,」許燕接過藥,「謝謝。」
程立川眉頭一皺,沉默下來,屋子裡只剩下她喝粥的聲音。
許燕吃完飯,鄭卡也從高鐵站回來了,程立川沒給她說自己開車去公司的機會,直接拿了她的車鑰匙。
許燕知道自己的精神很差,也就沒和他再爭,一路上他的電話不斷,聽著像是病人家屬在問一些情況,她聽著他低沉的聲音,有些昏昏欲睡。
鄭卡開到目的地,回身剛要開口,程立川用眼神止住他的聲音,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