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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Prada、Armani,一件要好幾千甚至上萬塊的那一種,她怎麼可能買得起?

“那些衣服是小黎熱情贊助,根本不用花錢。”他未免將她柳依蝶看得忒好心了吧?吃都成問題了還買衣服?

“小黎?”這又是何方神聖?

“我的朋友!”小黎是“普拉達”的專屬設計師,有那些衣服是理所當然的。

“呃?”

“你一定覺得我這種怪人怎麼可能會有朋友對不?”

“我可沒說!”凌昊否認。

“可是你心裡這麼想。”依蝶說出他的心聲。“我怪,小黎更怪,她的怪已經高超到讓你找不出她的怪在哪裡了!”她會這麼尖酸刻薄全都是小黎調教的。

“這麼厲害?”他不敢置信,想來又是一個奇女子。

依蝶頷首。她喝下最後一口湯,已無談話的心情,“吃飽了就把桌上收一收吧!我來洗碗。”她剛剛才驚覺自己透露太多,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愉快的談話。她第一次對小黎以外的人暴露她的內心,一股恐慌莫名佔據她的心。

“啊!”凌昊要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是說她要洗碗嗎?

“啊什麼?我可沒那麼不懂人情世故,菜你煮,碗當然我洗,這叫兩不相欠!”

“哦!”碗給她洗?算了吧!還是自己來比較保險,免得明天沒有碗盤可以用,他心想,“不用了,我來就好,你趕快去讀書吧!洗碗這種小事用不著你操心。”

“這可是你說的。”聽凌昊這麼說,依蝶也不再堅持,轉個身,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而疾風趕忙跟上。

面對滿桌的杯盤狼藉,凌昊徹底後悔想到喪失記憶這個餿主意,他這個赤煉盟少主是愈來愈沒尊嚴了。

影忍,快來解救我吧!

“柳依蝶,六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生,A大外文系三年級……”凌昊讀著桌上影忍剛交給他的一疊報告,上面記載著依蝶從出生到現在的全部資料,愈往下看,他的眉心就愈糾結。“父,柳季剛,柳氏建築機構負責人,母,劉月嵐,一九九O年歿,死因:車禍。弟,柳奕寒,T大醫學系一年級……”八年前,她大概只有十二、三歲吧?

“柳依蝶與其弟感情其篤,與其父則於多年前斷絕父女關係,似因其母之死而記恨其父,至今尚無複合跡象……”斷絕父女關係?可真狠,不過倒滿像她的作風,凌昊嘴角微揚,她母親的死跟父親有關係?他接著再繼續看下去。“單身一人獨居在外,靠獎學金與翻譯收入為生,柳依蝶精通英、日、法三國語言,專攻英國十九世紀文學,有留學英美繼續深造之打算,為人獨來獨往,凡事憑心情喜好決定,在校素有『冰山美人』之封號,人緣不佳,只有一女子黎映然稱得上為其好友。”黎映然?應該就是她口中的小黎吧?

凌昊將資料闔上,揉揉眉心,緩緩靠臥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腦中想的當然是柳依蝶這個“奇”女子,她的確是奇,奇到讓凌昊對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在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屬於女孩子的特質,看似荏弱纖細的她,卻比一般人來得獨立堅強有主見。

她有她自己的一套處世準則,從沒看過哪個人生活像她那樣一板一眼的,幾點鐘到幾點鐘都規畫得好好的,她的生活被她的時間表填得滿滿的,毫無喘息的空間,凌昊一直懷疑難道她不會窒息嗎?除了上課,家教的時間是固定的以外,其他空閒時間,她都是在房間裡抱著書猛啃,彷佛書本就是她生存在這世上的惟一理由。

只有極少的時候,當她讀書讀累了,她才會拿起掛在牆上當裝飾的吉他,撥撥絃,彈些不成調的曲子,或者就是抱著枕頭,靜靜倚著牆壁發呆,什麼都不做,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空間裡,摒棄整個世界,讓世上所有人事物都碰觸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