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但不敢說出來。聽說狄邰已經問劍山主數次,一旦贏了,那他就是新任山主了,山主還惹得起?
鴻勝山傳統,柱容峰主是板上釘釘的下代宗主,當柱容峰主覺得時機成熟,便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去奪取宗主之位。如現任宗主蹇文雅,就是在白水洞天重傷授業恩師,這才當上宗主的。
歷代宗主,有給自己師父下毒的,有偷襲的,反正主打一個欺師滅祖謀朝篡位。
不成也沒事兒,但成了就是鴻勝山新任主人。
最奇怪的是,鴻勝山上上下下,沒人覺得這份傳承就哪裡不對了。
而那處宅子之中,狄邰在校驗黃雪劍術而已。
可黃雪哪裡有心思練劍啊?謝杖下落不明,生死難料,自己這個弟子,怎麼能靜下心去練劍?
結果就是,被狄邰隨手拍飛三十餘丈,重重摔在了牆角。
狄邰沉聲道:“練不練了?你以為我很閒?”
黃雪黑著臉抬頭:“我求你教劍了?”
狄邰面無表情,他想要有個笑臉,是真不容易。
“若非劉景濁讓我幫忙,我懶得搭理你。做事不能一心一意,你再擔心謝杖,能如何?如果他有危險,你這條命連幫他擋一招都不夠。”
黃雪面色鐵青,“那他為何不來?他不是很厲害了嗎?”
狄邰冷聲道:“黃雪,遇事先求自己!”
黃雪冷笑一聲,“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求自己有用的話會求別人?”
狄邰實在是無計可施,只得說道:“好好練劍吧。”
跟人講道理,狄邰還是不擅長,極其不擅長。
先讓這丫頭練兩三年劍再說吧。
至於謝杖,如今真的是音訊全無,不知道人在何處。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一定還活著。
結果剛剛走出白水洞天,守在門口的老者便遞出一封信,說道:“青椋山來信,劉景濁這小子賴上咱們鴻勝山了怎麼著?”
狄邰接過信,慢悠悠答覆:“歸海老祖,難道被人皇需要,不是一件好事嗎?”
歸海無量嘴角抽搐,竟是無言以對。
“我服了,服了成嗎?要是你當了山主,我鴻勝山怕是會成為青椋山附庸!我就不明白了,你就這麼瞧得上他?”
狄邰淡然道:“跟瞧不瞧得上沒什麼關係,主要是個子高的人願不願意伸出手去托住即將跌落的天的事兒。歸海老祖當年就是那種,明明個子很高卻死活不伸手的人。”
歸海無量氣極,罵道:“你這死小子,老子怎麼也是你師父的師父的師弟啊!就這麼不把我當回事?”
狄邰自顧自拆信而已。
不過只看了一眼,就破天荒地想罵人了。
歸海無量是合道修士,信中內容自然逃不脫他的眼睛。
老人笑道:“起先我還不明白,明明有本事獨上掛壁樓了,為什麼還不來?現在我可算是知道了,這位劉人皇,用心良苦啊!”
這是要把狄邰塑造成這離洲的大英雄啊!
狄邰沉聲道:“我終於知道去了八業廟還不讓我們動手的原因了,可我用得著嗎?”
孃的!事兒你來做,功勞我來擔?我狄邰臉皮有這麼厚?
此時歸海無量輕飄飄一句:“萬一,劉景濁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必須讓這各洲之地都有一兩個願意為人世間做些什麼,且能服眾的人。”
頓了頓,歸海無量又說道:“你以為最早制定的那份撤離名單,是為什麼?”
這點狄邰心知肚明,是為九洲儲存香火,不過那不是迷惑朽城的計策嗎?
歸海無量灌了一口酒,笑道:“還有一件事,有人曾找過你師父,大概是要他做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