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嚥下糕點,笑道:“我看這裡桌子上的糕點擺著沒人吃,怪可惜的。所以……屋子裡那個人反正也不會吃,還不如給我享用。”
原來玲瓏丟了二魂六魄,和死人無異,所以她的房間裡架了神龕,時常有人過來更換新鮮糕點水果作為貢品放在上面。不知怎麼被騰蛇摸到這裡,一時肚餓,毫不客氣地拿過來全吃了。
“以後不要和別人說我認識你。”璇璣白他一眼,把亭奴推到床邊。禹司鳳揭開重重帷帳,只見玲瓏閉目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真像睡著了一樣,睫毛還微微顫抖,彷彿用手一推,就能醒過來。
“玲瓏,我們來看你了。”璇璣坐下來,輕輕替她將額髮撥開。騰蛇見有熱鬧可看,趕緊湊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她,道:“哦,原來她就是玲瓏啊。不錯。確實被人抽了魂魄,只要裝回去就沒事了。哼,她長得可比你漂亮多了。性子必定也比你柔和。長得漂亮嘛,是肯定的。不過性子比她柔和?禹司鳳和璇璣互看一眼,都是一笑,沒說話。騰蛇一定會為他說過的這句話感到後悔。
“尊駕可否需要旁人相助?”褚磊他們幾個長輩也走過來相問,畢竟魂魄不是兒戲,一個搞不好她只能一直這樣睡下去了。
亭奴搖頭:“不用。各位莫要出聲干擾就好。”
“他就是能施法的人?”騰蛇小聲問禹司鳳。其實亭奴一進來,他就注意到了他身上與眾不同的氣息,很顯然,這不是人,是妖,而且是很老地妖。騰蛇雖為神獸,但對妖也沒什麼意見,只覺大家都是眾生,不像褚磊那麼糾結。不過他身為神仙。卻不會招魂御魂的法術,今日讓妖怪踩到頭上去大出風頭,心裡很是不爽。
不過……怎麼。越看越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禹司鳳低聲道:“他是鮫人。叫亭奴。先說好。這件事極為重要,中途你不要搗亂。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璇璣的脾氣你是知道地。”
騰蛇果然臉色一白,安安分分地靠在旁邊不動彈了。亭奴從袖中取出玲瓏的魂魄,將瓶口傾斜過來,手指一撮,將蓋子開啟,那幾簇活潑潑地火焰立即落在了玲瓏的胸口上,幽幽跳躍。眾人都屏住呼吸,看他如何做。亭奴伸指挑起一簇火焰,在玲瓏的額頭上輕輕劃圈,低聲吟唱道:“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幹,何為乎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詳些。”
這般吟唱了約有小半刻,只見那幾簇火焰忽而蠢蠢欲動,各自在玲瓏身上分散開,有的落在額上,有的落在心口,有地落在小腹。亭奴即刻停口不唱,手腕一轉,拈在指間的那枚火焰也輕飄飄地落在了她身上,緩緩遊動,一直遊過她的額頭,從天靈蓋那裡鑽了進去。
床上的玲瓏忽然微微蹙眉,似是要醒轉的樣子,口中“嗯”了一聲。璇璣大喜,正要過去相問,卻被禹司鳳一把扯住,示意她不要打斷法術進行。亭奴又拈起她左肩上的那簇火焰,反覆吟唱那歌謠,最後一丟,那火焰卒地一下鑽進了她的左肩。玲瓏睫毛一顫,忽而流下眼淚。
剩下的六簇火焰,都被他用同樣的方法吟唱,最後鑽入她體內。她面上地表情也是千變萬化,時而歡喜,時而沮喪,時而憂鬱,時而憤怒。眾人知道那是因為魂魄迴歸身體,所以諸般慾念情感也一一回歸,直到最後一簇火焰的時候,亭奴已是滿頭大汗,神情萎靡,終於強撐著將這最重要的一魂拍進她地心口,只聽玲瓏“哇”地一聲,猛然睜開眼,痛哭出聲,一面大叫:“……不如先殺了我!”
一語未了,忽然發覺身在少陽峰自己的屋子裡,不由呆住,茫茫然不知何年何月。
亭奴筋疲力盡,在她頭頂一拍,最後笑道:“成功了。”
眾人大喜若狂,一齊湧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玲瓏,問什麼地都有,她卻始終茫茫然,好像還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從高氏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