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征塵走在這座城裡,地下是74師將士們的英靈,地上是對國軍充滿仇視的漣水百姓,將軍好累。
確實,他好累。
……
幾天後,傍晚。
陳設簡單的房間裡,一張木桌一壺清酒,報社記者馬麗儀拿著厚厚的稿件,坐在師座對面。
“將軍,這一杯酒,麗儀也要敬您!其實,呃,我也不是一個很會喝酒的女孩子,但好不容易有機會必須多敬您幾杯,沒有您和小七夫人的資助,就沒有我的今天呢。”
師座勉強舉杯一飲而盡:“最後一杯。不瞞你,我不會喝酒,感謝的話你也不必多說了,能隨報社來漣水和你自身的努力分不開,你能有出息,我們也很欣慰。”
“好,嘻嘻,最後一杯。”這一杯飲盡,麗儀揉了揉頭,“將軍太嚴肅了,麗儀一緊張,最重要的事竟給忘了,您看看這個……快看看,他們把74師尤其是您寫得多好,我又添了些內容,詳寫了您的運籌帷幄和英勇。將軍本來就是黨國英雄,相信這篇報道一出來,大家會更崇敬您,委員長也會更器重您。”
師座接過稿件,看著看著,濃眉卻漸漸蹙緊:“拿回去,這樣的報道必須重寫。”
“啊?”麗儀睜大眼睛,“為什麼……要重寫呢?將軍您是不是喝醉了?”
“拿回去重寫。”師座重複了一遍,沒有餘地,“漣水城是我師全部將士浴血奮戰,拿命硬攻下來的,超過三分之一計程車兵陣亡,怎能弄虛作假,把功勞全安在我張靈甫一人身上?而且漣水的老百姓深受匪軍愚昧仇恨我們,黨國軍隊在漣水不得人心,哪來的軍民同樂一片祥和?”
“可是……”麗儀不甘心,她可為了出人頭地一向很會迎合,寫出來的東西還從未被如此瞧不上過,“將軍,麗儀覺得過程不過是一個過場而已,應該給結果讓路,如果按您說的寫,就沒辦法寫出鼓舞各師士氣的漣水捷報了,委員長必定會很失望,國軍士氣也會受挫的。”
“難道在你看來,我74師士兵的命不值一提?他們的陣亡不過是個過場?”
“麗儀……麗儀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就算按事實報道也換不回他們的命,反而這麼寫對您最有利!將軍,您哪都好,就是太耿直不好,其實在改變不了事實的情況下,您選擇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沒有錯啊,其實……”
“拿回去重寫吧,我只知道,在改變不了事實的情況下,就該對得起天地,對得起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們。麗儀,當初我和小七資助你因為你正直上進,現在的你讓我很失望。”
“我……我明白了,將軍很後悔資助了我……”麗儀委屈的接過稿件,正要走,見師座痛苦的揉著頭,想必醉意上來了,返回來扶他,“將軍,您喝醉了,麗儀先扶您躺下吧……其實呢,麗儀也有點喝醉了……剛才說的話有點過分了,不管將軍怎麼看我,我一直很崇拜將軍呢……”
☆、妄念
作者有話要說: “立刻出去”是結局……窩絕對沒被紅日洗腦
麗儀把師座扶到床上後,心不在焉的低頭整了整稿件,理智告訴她應該離開了,然而並不強烈的光線,隱約投在師座雕塑般的臉龐上,衝擊著她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麗儀的心砰砰直跳,試探著捅了捅他,見他確實醉的很厲害,膽子也大了起來。
“將軍,想不到,您的酒量確實好差呢……呃……”她枕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很舒服,手指不老實的摸過他的臉龐、他的脖子、他有些凹凸不平的胸膛,她沒敢解開他軍服的紐扣,否則就能看到那些讓人心疼的傷疤。
“將軍的胸膛好結實,好溫暖,如果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屬於我就好了,可惜,他的命屬於黨國,他的愛屬於他夫人,而我,只能把所有的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