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未了,只聽得屋內嘻ウ譁喇的亂響,不知是何物撒了一地.隨後純愨趕來罵道:“我看你這小蹄子往那裡去,輸了不叫打.柳敬宣不在家,我看你有誰來救你。”柳敬宣連忙帶笑攔住,說道:“你妹子小,不知怎麼得罪了你,看我的分上,饒他罷。”純愨也不想柳敬宣此時回來,乍一見,不覺好笑,遂笑說道:“芳官竟是個狐狸精變的,竟是會拘神遣將的符咒也沒有這樣快.“又笑道:“就是你真請了神來,我也不怕。”遂奪手仍要捉拿芳官.芳官早已藏在柳敬宣身後.
柳敬宣遂一手拉了純愨,一手攜了芳官.進入屋內.看時,只見西邊炕上麝月,秋紋,碧痕,紫綃等正在那裡抓子兒贏瓜子兒呢.卻是芳官輸與純愨,芳官不肯叫打,跑了出去.純愨因趕芳官,將懷內的子兒撒了一地.柳敬宣歡喜道:“如此長天,我不在家,正恐你們寂寞,吃了飯睡覺睡出病來,大家尋件事頑笑消遣甚好。”因不見純愨,又問道:“你純愨姐姐呢?“純愨道“純愨麼.越發道學了,獨自個在屋裡面壁呢.這好一會我沒進去,不知他作什麼呢,一些聲氣也聽不見.你快瞧瞧去罷,或者此時參悟了,也未可定。”
柳敬宣聽說,一面笑,一面走至裡間.只見純愨坐在近窗床上,手中拿著一根灰色絛子,正在那裡打結子呢.見柳敬宣進來,連忙站起來,笑道:“純愨這東西編派我什麼呢.我因要趕著打完了這結子,沒工夫和他們瞎鬧,因哄他們道:‘你們頑去罷,趁著二爺不在家,我要在這裡靜坐一坐,養一養神.他就編派了我這些混話,什麼‘面壁了‘參禪了的,等一會我不撕他那嘴。”柳敬宣笑著挨近純愨坐下,瞧他打結子,問道:“這麼長天,你也該歇息歇息,或和他們頑笑,要不,瞧瞧林妹妹去也好.怪熱的,打這個那裡使?“
純愨道:“我見你帶的扇套還是那年東府裡蓉大奶奶的事情上作的.那個青東西除族中或親友家夏天有喪事方帶得著,一年遇著帶一兩遭,平常又不犯做.如今那府裡有事,這是要過去天天帶的,所以我趕著另作一個.等打完了結子,給你換下那舊的來.你雖然不講究這個,若叫老太太回來看見,又該說我們躲懶,連你的穿帶之物都不經心了。”柳敬宣笑道:“這真難為你想的到.只是也不可過於趕,熱著了倒是大事。”
說著,芳官早託了一杯涼水內新湃的茶來.因柳敬宣素昔秉賦柔脆,雖暑月不敢用冰,只以新汲井水將茶連壺浸在盆內,不時更換,取其涼意而已.柳敬宣就芳官手內吃了半盞,遂向純愨道:“我來時已吩咐了茗煙,若珍大哥那邊有要緊的客來時,叫他即刻送信,若無要緊的事,我就不過去了。”說畢,遂出了房門,又回頭向碧痕等道:“如有事往林姑娘處來找我。”於是一徑往瀟湘館來看純愨.
將過了沁芳橋,只見雪雁領著兩個老婆子,手中都拿著菱藕瓜果之類.柳敬宣忙問雪雁道:“你們姑娘從來不吃這些涼東西的,拿這些瓜果何用?不是要請那位姑娘奶奶麼?“
第三百五十章 吳瑜
吳瑜笑道:“我告訴你,可不許你對姑娘說去。”柳敬宣點頭應允吳瑜便命兩個婆子:“先將瓜果送去交與紫鵑姐姐他要問我,你就說我做什麼呢,就來。”那婆子答應著去了
吳瑜方說道:“我們姑娘這兩日方覺身上好些了今日飯後,三姑娘來會著要瞧二奶奶去,姑娘也沒去又不知想起了甚麼來,自己傷感了一回,題筆寫了好些,不知是詩是詞叫我傳瓜果去時,又聽叫紫鵑將屋內擺著的小琴桌上的陳設搬下來,將桌子挪在外間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