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粒兩坨紅霞堆在臉頰,目光羞澀地來開門。
朱貝妮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有一絲異樣,然而目之所以,看不出任何異常。
“聽說你要回家讀書參加高考去了?東西收拾得怎麼樣?”陳小西對粒粒憑生熱情。
“東西都收拾好了。我爸爸明天就來接我。”
“哇,這麼說,你明天晚上就不睡在這裡了?”陳小西大有摩拳擦掌的意思。
看得粒粒不由擔心地多看兩眼大貝姐姐,正逢上朱貝妮吃驚地看向粒粒:“不是說要兩三天才能收拾好嗎?”
“唔,他,過來,幫我收拾的。”粒粒的嬌羞溢於言表。
“小民警?”
“嗯。”
朱貝妮暗歎一聲:粒粒這樣的人,都有“心飛揚”了……
送走陳小西,朱貝妮轉身問粒粒:“你和小民警,現在是什麼關係呢?”
粒粒很是得意:“我猜等我高考結束,他會向我表白吧。”
“這麼好的訊息,一定也要讓曾媚同步分享啊。”想當年,公司宿舍裡數曾媚對粒粒最眷顧。
朱貝妮和粒粒不約而同拿出手機,看看時間不算太晚,便向曾媚發出影片邀請。邀請很快得到應答,只是朱貝妮和粒粒還未來及開口,先被凌亂的畫面和雜亂的聲音嚇到。
只聽伴著明顯的喘息聲,曾媚溫柔似水的聲音卻明顯在發抖,細聽,原來她一聲聲喊的是:“我要生了!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接著是醫生的呵斥聲,曾媚丈夫的應答聲……再然後,畫面安靜了,聲音消失了。曾媚丈夫露出汗噠噠的一張臉:“她被推進產房了。手機和我留下來了……我需要抽根菸,緩解一下。”
約好一有訊息就向她們報平安,視訊通話結束。
朱貝妮和粒粒面面相覷,粒粒臉上洋溢著莫名的激動,朱貝妮則幾多五味雜陳。身為大齡適婚女性,朱貝妮對養育下一代是身懷恐懼的。
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實。一是因為曾媚在臨產,她們為她喜,也為她擔心;二是因為這是粒粒睡在這裡的最後一晚。
“明天我走了,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不會。我會記得每天鎖門、關窗。”
“我公司裡有個女同事,性格挺好,她說,她和她男朋友正分手,分利索了,就搬過來做你的室友。”
“知道了。怎麼覺得你今晚嗦得像個姐姐?”
朱貝妮躺在床上,窗簾拉上的臥室一片昏暗。還好有夜色掩蓋,不用擔心眼眶發紅被看到。
自從從學校畢業,踏進魔都,她經歷了一次又一次一對一的別離,自故鄉送走娜娜,她明顯比以往更脆弱,時不時被沮喪的情緒襲擊。今天再次面對別離,朱貝妮尤其低落,覺得自己掙扎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一直以來,央求大家不要先於她離開的人都是粒粒。朱貝妮也想這樣求一求,可是理智卻使她開不了口。
她說不出口,其實她很擔心明晚一個人睡,她會害怕,也真的很想要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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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幾時睡去,次日醒來,已是九點多。生物鐘也有打盹的時候。
醒來第一件事是摸手機看微信:曾媚生了,是一位女兒!
粒粒還睡在對面,被朱貝妮起床的聲驚醒,滑開手機一看:爸爸說一個小時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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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整套房間只剩下朱貝妮一個人。
粒粒被她爸爸接走了。連帶她的行李。
整個房間陷入空落落的安靜中。
朱貝妮站在黏稠凝重的安靜中,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混跡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裡,考一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