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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湧,那一種車如流水馬如龍的熙熙攘攘,當真是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只見商鋪門前爭著放焰火,半空中東一簇,西一芒,皆是火樹銀花不夜天。花市的人更多,慕容清嶧牽著她,在人潮中擠來擠去,只是好笑,叮囑她:“你別鬆手,回頭若是不見了,我可不尋你。”素素微笑道:“走散了我難道不會自己回去麼?”慕容清嶧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不許,你只能跟著我。”

兩個人在花市裡走了一趟,人多倒熱出汗來。他倒是高興,“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過年這樣熱鬧。”素素說:“今天是最後的熱鬧了,明天年就過完了。”他於是說:“瞧你,老說這樣掃興的話。”

一轉臉看到人家賣餛飩,問她:“你餓不餓?我倒是餓了。”素素聽他這樣講,知道他留意到晚上吃西餐,只怕她吃不慣餓了,所以這樣說。她心裡卻是滿滿的,像鼓滿風的帆,搖頭說:“我不餓。”他偏偏已經坐下去,說:“一碗餛飩。”向著她微笑,“你慢慢吃,我在這裡等你。再過一陣子等婚禮過後,只怕想溜出來吃也不能夠了。”

她低聲說:“母親要是知道我們坐在街邊吃東西,一定會生氣。”慕容清嶧笑一笑,“傻子,她怎麼會知道?你慢慢吃好了。”

餛飩有些鹹,她卻一口一口吃完。他坐在那裡等她,四周都是華燈璀璨,夜幕上一朵一朵綻開的銀色煙花,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她的心卻明亮剔透,像是水晶在那裡耀出光來。他只見到她抬起頭來笑,那笑容令人目眩神迷,令她身後半空的焰火亦黯然失色。

雙橋官邸內的玉蘭花,首先綻放第一抹春色。宅前宅後的玉蘭樹,開了無數的白花,像是一盞一盞的羊脂玉碗,盛著春光無限。玉蘭開後,彷彿不過幾日工夫,簷前的垂絲海棠又如火如荼,直開得春深似海。素素坐在藤椅上,發著怔。維儀卻從後頭上來,將她的肩一拍,“三嫂!”倒嚇了她一跳。維儀笑嘻嘻地問:“三哥走了才一天,你就想他了?”素素轉開臉去,支吾道:“我是在想,春天在法語裡應該怎麼講。”維儀“哦”了一聲,卻促狹地漫聲吟道:“忽見陌頭楊柳色——”

那邊的錦瑞放下手上的雜誌,笑著說:“這小鬼頭,連掉書袋都學會了。文縐縐的,難為她念得出來,我是聽不懂的。”她亦是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中文上頭反不如西語明瞭。素素幾個月來一直在惡補國學,這樣淺顯的詩句自然知道,臉上頓時潮紅洇起,只說:“大姐別聽四妹胡說。”

錦瑞笑吟吟地說道:“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頭腦,新婚蜜月的安排老三出差。”素素越發窘迫,只道:“大姐也取笑我麼?”錦瑞知她素來害羞,於是笑笑罷了。維儀拖開椅子也坐下來,說:“這樣的天氣,真是舒服,咱們出去玩吧。”錦瑞問素素:“去不去?到岐玉山看櫻花吧。”素素搖頭,“我不去了,下午還有法文課。”維儀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看你太頂真了。”素素道:“上次陪母親見公使夫人,差一點露怯,我到現在想來都十分慚愧。”維儀如扭股糖一樣,黏在素素臂上,“三嫂,咱們一塊兒去吧。人多才好玩啊。你要學法文,我和大姐教你,大不了從今天開始,咱們三個人在一塊兒時只講法文好了,包你學得快。”錦瑞也微笑,“出門走一走,老在家裡悶著也怪無聊的。”

維儀因著年紀小,家裡人都很寵愛她,連慕容灃面前也敢撒嬌。素素知道拗不過她,錦瑞又是長姐,她既然發了話,於是隨她們一起去。

岐玉山的櫻花花季時分,山下公園大門便設立禁卡,告示汽車不得入內。她們三個人坐著李柏則的汽車,公園認得車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