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鳴聲在地下室中炸裂,一團熾烈的火球突然從旁邊飛了過來——但在這火球靠近之前,鄧肯便已經有所反應。
他的感知遠比軀體更快,異常能量在地下室裡出現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時候更是顧不上細想便下意識地抬手一擋!
一點點灼熱感從指尖傳來,但下一秒,噴薄而出的靈體之火便以反衝爆燃的氣勢捲入那火球中,鄧肯憑空抓住了從地下室角落射來的火團,這熾熱的烈火幾乎立刻便被染上一層幽綠,爆裂的能量瞬間變得服服帖帖,開始在他手中靜靜燃燒。
鄧肯就這麼抓著已經變成幽綠靈火的火球,慢慢轉頭看向了襲擊傳來的方向。
而就在他視線轉開的一瞬間,那隻被稱作“阿狗”的幽邃獵犬立刻便向後猛然跳開,一道湧動著無數陰影與黑霧的裂隙在其落地的位置憑空浮現,它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漆黑鐵鏈同時又拖拽著雪莉,後者在飛入裂隙之前朝旁邊用力啐了一口,幾枚帶著血的子彈被她吐在地上。
下一秒,一人一狗便消失在地下室中。
鄧肯聽到動靜便詫異地回頭看去,卻只看到那女孩裙襬落入裂隙的最後一幕——這古怪的人狗組合就這麼趁著他一轉眼的功夫跑了。
自己還有一大堆問題沒來得及問!
而這全都因為某個生命力異常強悍的邪教徒突然偷襲。
鄧肯的心情微妙地不爽起來,他再次看向火球飛來的方向,正看到那個戴著太陽面具的邪教神官歪歪斜斜地靠在牆角,正撐著最後一口氣維持抬起手臂的姿態,他似乎正驚愕於自己拼盡氣力召喚出的火球竟不但被憑空抓住,甚至被篡奪了許可權,隔著金色面具都能看到那雙眼睛呆滯的狀態。
“打完不補刀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鄧肯臉色陰沉,一邊唸叨著某個打完架不知道補刀的掄狗女孩一邊慢慢向著那重傷未死的邪教神官走去。
他手中仍然託舉著那靜靜燃燒的幽綠火球,而這火球逸散出的力量正悄然在地下室中擴散。
隨著鄧肯的每一步前進,設定在地下室各處的油燈與火把皆彷彿受到了莫名的感召,那些跳動的火焰一個接一個地染上一層幽綠,而在這不斷迫近的陰森火光映照下,那名臉戴面具的太陽神官終於感受到了一種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恐懼——
他感到自己與太陽神之間的聯絡正在迅速減弱,隨著一盞又一盞燈火被“篡奪”,太陽神的注視如春日冰雪消融般在飛快地離開他的靈魂!
在巨大的恐懼中,面具下終於傳來了顫抖的聲音:“你……你不是普通的異端,你到底是什麼……”
最後一盞燈火變成了幽綠的靈魂烈焰,鄧肯在這神官面前停了下來,他微微低頭,面孔在靈體之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我剛才還沒問完,就被你打斷了,這很不禮貌,你媽沒教過你麼?”
一邊說著,他一邊注意到了那太陽神官的狀態。
他覺得自己錯怪雪莉了——這個邪教徒胸口有一半都已經完全癟下去,斷裂的肋骨甚至可能已經扎穿其心臟和肺葉,這是毫無疑問的致命傷害,理論上根本沒有補刀的必要。
這個神官還活著,是因為某個更加強大詭異的力量在吊著他的命,那或許就是這些邪教徒口中的“太陽神”。
但即便如此,鄧肯仍然能很明顯地看出生機正在迅速從這名神官的體內流逝,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變得微弱下去,嚥氣就在早晚。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顯然太陽神的賜福正在迅速遠離這個神官。
“看樣子太陽神降下的賜福也不怎麼可靠啊,”鄧肯搖了搖頭,語帶感慨,“你的主已經離你而去了。”
他就是隨口感嘆,卻沒想到這一句話竟刺激到了本已奄奄一息的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