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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靜姝看著眼前這顆鄭通的頭顱,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雖然厭惡鄭通的說教,雖然很煩對方很多時候的自作主張,但對方終究是與她同族的長輩。
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親族,也是她在修行上的啟蒙老師,更是這幾年來一直在她背後默默支援著她和她姐姐的人。
當少女看著對方的腦袋被人這麼血肉模糊地扔回了冥山派,最近對鄭通的不耐和厭煩似乎都一下子盡數消散。
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天地大變以來,當世間靈機翻湧,冥山派中無數平民弟子崛起,一片片腥風血雨在山上爆發的時候,正是對方擋在了她們倆姐妹的面前,為尚在幼年的她們遮風擋雨。
可如今的鄭通不但只剩下了一個腦袋,更是臉上連一個完整的五官都已經找不出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傷痕不斷扭曲變化,組成一個個數字。
偏偏他的腦袋中還始終維持著一股微弱的生機,讓鄭通尚未死去。
她可以想見,對方必然遭到了難以想象的殘忍折磨。
澎湃的殺意在腦海中匯聚,滿腔的悲憤在體內無處發洩。
而伴隨著鄭靜姝的情緒變化,她腳下的大地發出一陣陣悶雷般的巨響,不遠處的群山之中更是傳來一波波呼嘯震盪之聲。
整個冥山內外此刻一片萬籟俱靜,所有的生靈都在驚懼於那大地和群山中所積蓄的偉力。
而作為這一切異象源頭的鄭靜姝,只想找到做下這件事情的兇手,用最殘忍最恐怖的手段,讓對方後悔自己所做下的一切。
“叔……”
強烈的殺意從她的身上爆發出來,不斷掃向了鄭通的腦袋。
“告訴我,誰幹的?”
但不論如何凜冽的意念刺激,眼前的鄭通都毫無反應,就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可是在場不論是鄭靜姝,還是太和門掌門,又或者是玄陰道人,都能感受到那頭顱之中殘留的一股生機。
而感受到鄭靜姝此刻爆發出來的殺意和憤怒,還有那大地深處傳來的異動,玄陰道人心中便是微微一沉,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鄭靜姝並沒有她姐姐那樣的修煉天賦,更沒有前代掌門那種堅定的意志。”
“若不是前代掌門的犧牲,以及仙庭仙人的強行干涉,她恐怕此生都未必會有掌握第四傳承的機會。”
“這樣一個小鬼陡然間卻掌握了此世最強的力量,恐怕比這世上的任何四傳強者都更不可控,也更危險。”
“本來自從前代掌門犧牲以後,鄭通便是唯一能在她面前說的上話的人……”
玄陰道人的腦海中想起了之前在和大光明佛的大戰中,鄭通沖天而起,阻止了鄭靜姝的進一步殺戮,保下了上千萬人的性命。
他相信在那個時間節點上,也就只有鄭通能夠做到這一點了,而若沒有鄭通的阻攔,他都無法預估鄭靜姝最後會殺多少人才停手。
“在這冥山派之中,鄭通算是少有的好人了吧,少有的對這世間蒼生仍舊保有著一份善意的強者。”
“也許也是這山上最堅持前代掌門遺願,最想要在這末日之後重造人間,打造出一片盛世的人。”
“更是鄭靜姝身上的一個枷鎖,一重保險。”
看著鄭通此刻的慘象,看著那顆血肉淋漓,宛如被野獸撕咬過的腦袋,玄陰道人心中輕輕一嘆:“做下這件事情的蠢貨,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放出了什麼樣的怪物。”
另一邊的太和門門主便沒有那麼多想法了,他只將扔來腦袋的人視為一種嚴重的威脅,威脅到了冥山派,便也威脅到了他的飛昇大計。
他一邊感知著腦袋的狀況,一邊說道:“對方砍下鄭長老腦袋的同時,還故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