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嗎?
是峻聞言,把腰一挺,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拱一拱手:“弟雖無長才,曾任一縣墨綬長吏,亦頗勝任——兄往尚書、蘭臺察問可也。今亦有遠志,非昔日鄉中紈絝,唯欲效命曹公,踵兄長之跡,立身立功。若有蹉跌,皆自取也,絕不怨懟兄長,亦不牽連兄長。”
是勳把這小子上瞧下瞧,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突然撇嘴一笑:“不想三日不見,即當刮目相看矣……”
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了,兄弟你好好幹吧。你將來要真能巴著曹操爬高了,說不定這“刮目相看”四字成語的發明權,就要落在我的頭上。
是峻在是勳家中住了一晚就回寧平去了。是勳特意等他走了以後,才去找荀彧打問,得到的情報,寧平長三年上計、考核,成績都為上下,九等裡面列第三等。他這才放下心來,當即跑去司空府上跟曹操舉薦,曹操說既然是你兄弟,那也算我家親眷,我當然可以用他,然而——“今唯令史可補。”縣長四百石,司空令史才百石,他肯不肯幹?
是勳笑道:“吾弟但願效命主公,品秩高下,無礙也。”他事先就已經跟是峻商量過了,是峻答應能進司空府就成,官高官低的……後世所謂“宰相門子三品官”,在司空府為百石吏,強過立朝為八百石,你信不信?
當下又跟曹操大致稟報了一下作坊的進度,沒提火箭的事兒,光說我讓他們去琢磨毒藥球和礮車的拆分、運輸問題了。曹操連連點頭:“宏輔果有妙思。今冬或將起兵,直薄鄴城,若大礮可運抵鄴城下,則功莫大焉。”
聊的時間不長,是勳就告辭出來了,可是才到門口,忽見一名兵卒滿頭大汗地從自己身旁跑過——竟然連招呼都沒跟自己打,忒煞的無禮——就奔正堂去了。是勳心說這又出啥事兒了?那我先不著急走,等等看曹操會不會再叫我去商量吧。
當下就在院子裡揹著手轉磨。果然等了不久,便有小吏出來招手:“侍中未行,甚好,司空召請。”是勳大步邁回堂中,就見曹操手裡捏著一張紙片,朝他咧嘴而笑:“果不出宏輔所料也。”說著話就把紙片遞過來了。
是勳接過紙片一瞧,呦,敢情司馬懿真的把太原郡給拿下來啦!
曹操派曹仁和樂進分從太行陘、白陘進取上黨,上黨太守郭援得報,趕緊分別向鄴城和晉陽求救。鄴城方面,袁紹才剛退兵。士卒疲憊。正如郭嘉所料。真拿不出什麼援兵來,光把原本幷州支援林慮的一萬多人調了回去,又遣都督將軍馬延率兩千部卒遮護滏口陘。而在太原方面,高幹在反覆權衡利弊以後,乾脆親率兩萬大軍往援。
幷州、冀州之間,太行山高峻蜿蜒,中唯二陘可通,即南面的滏口陘和北面的井陘。正如是勳所料。倘若上黨有失,滏口被斷,則兩州之間的聯絡便要中斷,除非北上雁門,經幽州走飛狐陘,兜一個大圈子。要是全力防守上黨,太原可能遭逢危險,但本來從太原通往冀州常山國的井陘通道就掐在公孫瓚、張燕手裡哪,就大局而言,上黨比太原重要得太多了。
在原本的歷史上。袁家並不存在這種兩難的危險,因為公孫瓚早就被捏掉了。張燕雖然在常山境內打轉,卻並沒能控制井陘。全靠是勳當初照抄史書上的計策,又有董昭偽書,勸說公孫瓚放棄死地易京,轉營井陘,雖然沒能給袁家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正所謂癩蛤蟆蹦在腳面上——不咬人它也噁心人,袁、曹之間的形勢一變,卻竟然成了一招妙棋。
袁家勢力還盛的時候,雖然一時無力把這癩蛤蟆踩死,但只要抖抖腳,就能暫時甩脫掉(會不會再蹦上來另說),可如今士氣低迷、糧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