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若能即擒袁紹,則天下定,若不能即擒時,正好詐敗而退。”
曹操轉過頭來,揮鞭大笑:“公達所言是也,吾亦此意。彼既欲餌我,我乃督諸軍親往吞之可也。”
這回連荀攸和郭嘉都不淡定了:“命一大將往劫袁紹即可,主公豈可親身犯險?!”
曹操搖頭:“袁紹既欲餌我,料崗側必設伏兵,我若往之,則伏兵四出,期斷我後路也。然卿等在此,必能調動兵馬,救我出圍,何懼也?我若不往,伏兵不動,紹必退去,則我誘敵之計難行也。”咱們早就計劃定啦,得裝模作樣吃個小敗仗,引誘袁軍深入,要是我不親自前往,假裝上了對方的當,吞了他的香餌,估計袁紹就直接閃人啦,既定方針還怎麼執行啊?
——“袁本初能自為餌,吾豈不如本初耶?!”
是勳心說知道你們倆互別苗頭也好多年啦,但如今你穩佔上風,還有必要跟對方一樣冒險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為一軍之帥,豈可陷身險地?”曹操輕輕搪開是勳揪他韁繩的手,又搖一搖頭:“凡戰豈有必勝,敗損兵家常事,若即敗損,是真險也。我今佔天時、人和,又有諸君籌謀,此機不可縱也。”說著話一指對面石井崗:“計算途程,頃刻即到,可縛袁紹,即不得縛時,紹必破走,吾乃高呼‘擒紹矣’,彼軍心必喪,則雖有埋伏,不足懼也——此亦宏輔昔在壽春所用之計。”
想當年曹操中了袁術的詭計,陷身壽春城內,是勳攻破城門,前往救援,那就是一路上喊著“業已擒斬袁術,請主公出城檢視首級”,一邊往前搜尋的,為的是亂敵之心。曹操說我如今也這麼幹,不管是不是真能逮住袁紹——我覺得只要衝得夠猛,逮住他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都要假裝逮著了,高聲喊叫,那麼敵軍的伏兵即便預先有了心理準備,也會迷茫、惶惑上那麼一小會兒,趁著這個機會,我就方便抽身啦。
“況——某有‘虎痴’衛護,卿等無憂也。”
曹操話音才落,旁邊就響起來一個大嗓門兒:“禇在則主公在,禇即戰死,亦當保主公不失!”
好吧,有許禇在旁邊兒護著,應該問題不大……關鍵是曹操已經料定了對面必有伏兵,則衝突之際,必能預作防備。吃敗仗是肯定的,反正也正打算小小吃一個敗仗嘛,直接把曹操陷在裡面,可能性就不大了。當然啦,刀箭無眼,這要突然間老天爺出什麼妖蛾子,收了曹操的命去,那就萬事皆空。然而也是同樣的道理,你敢保證曹操杵在這兒小矮坡上不動,就肯定不會中了什麼流矢?這兒距離戰場也並不為遠啊,要是擱後世,悄悄潛近來一名狙擊手,這坡上幾位全都得完——不光是曹操,連許禇都跑不了!
所以雖然是勳心裡還在打鼓,卻也不好繼續攔著曹操了。曹操一抖韁繩,帶著許禇往坡下就走,是勳本能地兩腿一夾馬腹,就待跟隨,卻被曹操一揮鞭子給攔住了:“卿等即在此地控扼全域性可也。”
“籲~”是勳趕緊一勒韁繩,把馬給帶住了,心說我這是怎麼了?我再不放心也不能跟著曹操去啊,逢有危難,許禇會豁出命去救曹操,可不會豁出命來救我——這戰場之上,可不能愣神犯迷糊啊。
荀攸勸他:“無憂也,宏輔且放寬心。吾等當分調兵馬,遮護主公兩翼,使即遇伏,亦不大失也。”是勳說這調兵遣將的事兒我不怎麼熟,你和奉孝來吧,我跟旁邊兒學著就成。
他只是牢牢地盯著曹操前突的方向。曹操、許禇,率領著大概五、六百名騎兵,後面還有千餘步卒跟隨,利用袁軍佇列的一處縫隙筆直地穿插進去,前指石井崗。陳群馬後炮地說:“故露其隙以誘我,其意甚明,未免畫蛇添足矣。”他們這釣魚的跡象太明顯了,表演很不到位嘛。
是勳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就問賈詡、陳群和劉曄:“若卿等為袁氏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