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新來的何大人?他不是七日前才進京的嗎?你已經見過了?”禮部侍郎家的方榕不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她一向對這些八卦秘聞很感興趣,無奈家教甚嚴,出府的機會極少,只能從別人口中道聽途說,解解癮頭。
“前日裡跟著我爹一起去何府上逛了逛。”黃珊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口氣裡露出的卻是這些豪門大族特有的驕矜。
翰林院晏大學士的獨女晏柔是個好奇心極重的,見半天繞不到正題上,不由輕聲咳了兩聲,見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這才開了口道:“姍姍不是說到何家的二小姐了嗎?她是個怎樣的人?”
還有什麼比一個新的話題物件更能引起女孩子們的興趣呢?一想到日後又將多出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無一不支起耳朵,目光灼灼地望著黃珊。
“要我說啊,這何二姑娘實在是個妙人。”黃珊顯然很樂意和大家共同分享這條獨家新聞。她往前湊了湊身子,大家忙側耳細聽,只聞得她刻意壓低的嗓音,“只可惜啊,生成了個啞子!”
“什麼!”大半的少女都驚訝的掩了唇,面面相覷,一時消化不了這樣一條大新聞。黃珊對這樣的狀況顯然很滿意,直起了身子,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在連小嬋看來,她的整張臉都寫滿了“來問我吧,來問我吧”的大字。
這些女孩子並沒讓她失望,方榕立馬快嘴問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可弄清楚了,人家真是個…”她頓了頓,這才細聲細氣的擠出了那兩個字,“啞子?”
黃珊一聽有人質疑立馬就不高興了,一張小臉平添了幾分怒氣,當下脆生生的反駁道:“這樣大的事我怎麼敢亂說!那日我跟她進了耳房,她就坐在那一句話也不曾說,任我怎麼激她,她都一聲不吭,不是啞子是什麼?”
“那當真是可惜了!”晏柔和黃珊一向交好,當即目中露出了同情之色,意下是信了黃珊的說辭。
“可不是嗎!”黃珊從善如流地就著臺階下了,撫著胸嘆道,“那何二姑娘可真真是個美人!”說著她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著連小嬋瞄了一眼:“要我說呀,人家的模樣,跟咱們楊小姐比起來,也是不差的!”
這楊小姐,說得自然是楊陌了,她身份矜貴,生的也是嬌滴滴畫中人模樣,自然生出了幾分高人一等的心思,但她每日裡見的小姐們,哪一個不是家裡捧在手心嬌養著的?大家面上不說什麼,但心裡難免有些不滿,是故談到哪家的小姐,都是要拿出來跟楊陌比一比的。
連小嬋心裡門清,眼觀鼻鼻觀心,全當聽不懂黃珊的畫外之音,倒也看不出什麼破綻。正主不在,黃珊自然也不會跟她這位“表小姐”計較,又說起了前幾日赴宴時看到的笑話,說是有位地方官的女兒,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當著滿座的面將飯前漱口的水喝了個乾淨,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
這些鶯鶯燕燕一聽竟有這樣的鄉巴佬,立時你看我我看你笑成了一團,連小嬋也掩著唇打了個哈哈,在她這個看慣了冷笑話的人眼裡,這個段子實在是找不到笑點,但在這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眼裡,卻實在是難得的稀罕了。想到這,她才有了種和現狀格格不入的違和感。告別了資訊駁雜的現代,她已經是個只能透過口耳相傳獲得資訊的古代人了。
她這廂正在傷感,耳畔卻傳來了一個略帶驚奇的聲音:“哎,小嬋,你姐姐哪去了?怎麼現在還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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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子駕到 。。。
問話的是戶部侍郎的六小姐蘇秀秀,她年紀甚小,眼睛也最尖,滴溜溜瞧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沒發現那個平日裡最愛出風頭的楊陌,立馬憋不住嘴,快人快語地開了口。
黃珊、方榕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都沒有回話,注意到楊陌不在的人其實不少,但大家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