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髮指。

現在正是飯點時間，有人想要進來吃飯，被那幾個人攔住了，不過還有人似乎堅持要進來，幾個人搜了搜那人的身，這才放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箇中年人，點了碗餛飩，坐在一角就開始擺弄手機，趙高峰的注意力落在那中年人身上，片刻之後，這才挪開。

之後，似乎就再沒人堅持要進來了。

南冥和楚春暉倆人坐下，小白就載著一個食盒飛進了廚房，不多時，江大哥端著一個托盤走出來，放下了兩個蓋碗，兩碟小菜。

南冥拿起筷子，道：“吃吧。”

“就這些？”楚春暉心說，南哥兒什麼都好，就是忒小氣。

看看這都是什麼菜啊，兩個蓋碗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那兩樣小菜，一碟是三片黃瓜，一碟是一塊豆腐。

三片黃瓜真的只是三片黃瓜，嫩嫩的小黃瓜切成了手指寬，三寸長，三毫厚，然後三片疊在一起，擺在盤子中央。

盤子底有一層薄薄的紅色湯汁，小黃瓜已經吸了一些湯汁，最下面的那層變成了紅色，中間一層有些變黃了，只有最上面一層還是嫩白帶點翠綠。

但真的真的就只有一筷子的量！

旁邊那份豆腐，看起來則厚道多了，十厘米長寬，方方正正的立方體，色澤微紅，看起來似乎不只是豆腐，還有其他餡料。

和旁邊那坑爹到死的三片小黃瓜比起來，這豆腐墩子真的是厚道的要死，看起來也比較有食慾，楚春暉伸出筷子就要夾，南冥一筷子把他的筷子拍開了：“去去去，這是我的，那份才是你的！”

“不是吧！就請我吃這個？”楚春暉大驚，這真是吝嗇出了風格，小氣出了境界啊！

這樣請客也行？

楚春暉還想拼死抗爭，南冥已經一劃拉，把那盤豆腐墩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兩手環住，死活不讓給楚春暉。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幼稚……”楚春暉嘀咕著，伸出筷子，一把就家住了那手指大小的三層小黃瓜，咬了一口。

“咔嚓”一聲響，楚春暉讚歎道：“咦，還真好吃！”

三層小黃瓜，或許是經過了不同的醃製，浸透的湯汁也有所不同，咬下去之後，口感由軟變硬，而味道也是辣、酸、甜三種口味不等。

將三層小黃瓜放入了口中，楚春暉低頭看看面前的簡樸飯菜，突然想到，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打算去紅·青陽，去吃那紅·青陽享譽國內的豪華大餐。

楚春暉自問自己其實算不上一個清廉如水的領導，之前也做過一些錯事。

有時候，他會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來為自己開脫，但此時，他卻突然覺得，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可以開脫的。

據說巡視組的人正在到處溜達，說不定現在已經盯上他了，而如果他需要承擔後果，真的被拉下馬……

父兄的失望，家人的譴責，同僚的鄙視，敵人的幸災樂禍，還有自己內心的悔恨與不安，這一切突然之間，就像是潮水一般，淹沒了他。

不要，我不想這樣！絕對不能這樣！

恐懼，宛若惡鬼，緊緊纏住他，他越想掙扎出來，卻越是掙扎不出。

“鐺！”一聲，筷子掉落，砸在蓋碗上的聲音，突然將楚春暉驚醒了，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然拿著筷子發呆了好幾分鐘了。

對面，南冥正開心地吃著那豆腐墩子，一勺子下去，就是一大口，吃的特歡暢。

而他，卻在吃完三片小黃瓜之後，竟然就定格了，他覺得眼角有點潮溼，抹了一把，才發現剛才竟然被自己的想象嚇哭了。

南冥看著他，笑道：“喝點湯吧。”

“對，對，喝點湯！”楚春暉打個哈欠，掩飾自己流淚的事實，輕輕掀開了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