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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浮橋上,各種形狀的鬼都有。臉上似有不甘,或猙獰,或悲慼。

橋的另一頭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門,裡面湧出了一干鬼差,押解著眾鬼就往那門去了。

江面的對岸開起了一朵朵的紅色花,妖冶而燦爛,像是曼珠沙華,“難道這是奈何橋?”我問澹臺。

他搖了搖頭道:“這只是通向冥界的浮生橋,不是投胎轉世時走的奈何橋。”

原來如此,我差點就忘了澹臺是幹什麼的了,他是集魂功曹,在陽間為地府辦事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得聚魂渡陰,將這些死去的鬼魂送到陰曹地府去。

我看見橋上站了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想來那就是長爺黑無常,短爺白無常了,他們頭頂上戴著高高的帽子,一頂寫著“天下太平”,另一頂寫著“一見生財”。

那短爺白無常在遠處對著我們張了張口,澹臺只點了點頭,然後無常爺就轉身入了浮橋另一頭的門裡。

很快浮橋就消失了,花也消散不見了,鬼哭狼嚎也漸漸聽不到了,望月江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差事已交,可以鬆口氣了,到望月樓裡歇歇腳吧。”澹臺道,就自顧自地望前邁去。

這望月樓顧名思義,建在望月江邊自然就叫望月樓了。

樓裡看戲聽曲喝茶閒聊倒是個好去處,順便還能賞賞月,當真閒適。如今雖夜色已深,卻仍有隱隱約約的戲曲聲傳了出來,倒叫人起了興致,在南蘇城裡也算只此一家了。

我們撿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往外一望能看到江上姣姣月色,剛才的事就恍若做夢般。臺上的戲子唱的依舊是我聽不懂戲文,只覺得戲子倒是甚有美感。

“你做功曹這事很久了嗎?天天跟鬼怪打交道的,家裡人呢?爹媽兄弟什麼的。”我從盤子裡拿起一個花生扔進嘴裡,心不在焉道。

“沒有什麼家人,從來都只有我一人。”澹臺笑道,拿起酒壺斟了一杯就仰頭而盡。

我看到他眼裡似乎流露出一種傷感,似是孤獨的心境裡不經意的哀傷,就覺得他也跟我一樣,不過我比他幸運得多,有爺爺還有六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關係,今後不是有了一個七妹嘛,以後就不會孤苦伶仃了。”

“人生如過眼雲煙,不論生人死魂終逃不過一死,我見慣了那許許多多的孤魂,生前或榮耀傍身,或潦倒悽苦,最終也得去向一個地方,我一向一個人也便習慣了,談不上孤苦。”澹臺淡淡道,像是在平靜地敘述一件事,我卻覺得有些憋悶,似乎不想看到他這副無波無瀾,生無可趣的樣子。

就道:“你別這麼消極嘛,我從小不也一個人,六歲之前到處流浪無家可歸,什麼苦都嘗過,卻還想好好活著,後來有了家人,雖然我爹他們不待見我,但是好歹我也有六哥,爺爺,這算是老天倦怠我的吧。”說著說著我也不知自己說到哪了,好像一點也不能安慰到他。

澹臺笑著看我:“口渴了吧,喝杯茶。”

我想了想道:“良辰美景奈何天,如此也得喝杯酒才算盡興。”於是就自己倒了一杯也學他一飲而盡,結果那辣味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這什麼酒,這麼難喝!”

澹臺笑出聲,招手讓小二另外拿了一壺來,我喝了幾口覺得有點甜卻不膩,很好喝,就一時喝多了。

突然就覺得人影都重疊了起來,連澹臺什麼時候消失在眼前我都沒發現。我心裡一慌,站起來使勁地眯了眯眼,就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那是六哥,亦或是貼了人皮面具的澹臺。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的一幕

我將雙手撐在桌上站了起來,疑惑為什麼眼前這人的面容那麼像六哥,就一邊笑著一邊跌跌撞撞地向他走去,腳下好像被人絆了一腳似的,身體直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