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骨忽然反笑了，道：&ot;你賭不賭？&ot;

楊凡道：&ot;怎麼賭？&ot;

柳風骨道：&ot;假如捱到一百十九刀時就死了，我算我輸。&ot;楊凡道：&ot;那也得看你一刀有多重？&ot;

柳風骨道：&ot;就這麼重。&ot;

他突然出手，手裡已多了把刀，刀已刺入了秦歌的腿。

秦歌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忽笑道：&ot;這一刀未免太輕了，老子就算挨個叄五百刀也是毫不在乎。&ot;柳風骨悠然道：&ot;秦兄若真的想多挨幾刀，在下總不會令秦兄失望的。&ot;田思思忽然大聲道：&ot;我跟你賭。&ot;

柳風骨又笑了，道：&ot;你想跟我賭？賭什麼？&ot;田思思咬著牙道：&ot;我賭你絕不敢一刀殺了他。&ot;柳風骨道：&ot;哦？&ot;

田思思道：&ot;我若輸了，我……我就心甘情願的嫁給你，你就用不著再多費事了。&ot;柳風骨微笑著，道：&ot;這賭注倒不大，倒值得考慮考慮。&ot;田心忽然裊裊走過來，嫣然道：&ot;我們家小姐心腸最好，生怕看到秦少爺活受罪，所以才故意想出這法子來。既然遲早都要死，能少挨幾刀總是好的。&ot;她笑得那麼天真，接著又道：&ot;小姐的心意，沒有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ot;柳風骨道：&ot;你還知道什麼？&ot;

田心笑道：&ot;我還知道小姐的心腸雖好，但變起來卻快極，有時她想吃冰糖蓮子，想得要命，但等你去將冰糖蓮子端來時她卻碰都不碰，因為她忽然又想吃鹹的元宵了。&ot;她眨著眼，又笑道：&ot;所以小姐無論說什麼，你都最好聽著，聽過了算，千萬不能太認真，尤其不能跟她打賭，因為她若賭輸了，簡直沒一次不賴帳的。&ot;田思思瞪著她，眼睛裡好像已冒出人來。

田心忽又轉頭向她一笑，遭：&ot;我說的是實話，小姐可不能生氣。&ot;田思思忽笑道：&ot;你放心，我就算生王八蛋的氣，也不會生你的氣。&ot;田心垂下頭，幽幽道：&ot;我知道小姐心裡一定很恨我，其實我也有我的苦處。&ot;田思思道：&ot;哦？&ot;

田心道：&ot;我生來就是丫頭，你生來就是小姐，我的苦處，你當然不會明白，一個人若做了丫頭，就好像變成了塊木頭，既不能有快樂，也不能有痛苦。&ot;她嘆了口氣，接著道：&ot;其實小姐是人，丫頭也是人，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做丫頭的。&ot;田思思身子發抖，道：&ot;我……我幾時拿你當做丫頭看了？你說！&ot;田心道：&ot;無論小姐怎麼看，我總是個丫頭。&ot;田思思道：&ot;所以你就應該害我？&ot;

田心又垂下頭，道：&ot;小姐若在我這種情況下，說不定也會像我這麼樣做的。&ot;田思思忽然也嘆了口氣，道：&ot;好，我不怪你，可是我還有句話跟你說。&ot;田心道：&ot;我在聽著。&ot;

田思思道：&ot;你過來，這句話不能讓別人聽見。&ot;田心垂著頭，慢慢地走了過來。

田思思道：&ot;再過來一點，好……&ot;

她忽然用盡平生力氣，一個耳光打在田心的臉上。

然後她自己也倒在地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她實在忍耐得太久，她本來還想再忍耐下去，支援下去，可是她整個人都已崩潰。

沒有希望，連最後一線希望都已斷絕。

一個人若已完全絕望，就算還能苦苦支援下去，為的又是什麼呢？

人生若是一條路，她的路現在已走完了。

她已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