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自己畫的畫,是一朵在冬夜裡綻放的玫瑰,有著鮮艷深紅的顏色,花蕊飽滿逼真,周圍都是散落的雪花,花瓣上還畫了幾顆水珠點綴了一下玫瑰的生動形象,不過,這些都是隻看花朵的樣子得出的誇讚。
往下一看玫瑰的根莖,是那種過度乾枯的顏色,沒有任何水分,細枝上的綠葉搖搖欲墜,靠近土壤的部分更是爬滿了蛆蟲,紮根於土壤裡面的是已經發黴了的根,淺黑色的土壤裡畫滿了深黑色的手,無數隻手都在伸向腐爛的根。
雲泥之差的對比令人心頭一嘆!
都說透過一個人的畫作可以分析出這個人作畫時的心理活動,那畫出這麼一幅怪異的畫的易鬱,他又在想什麼呢?
又開始下雪了。
雪不大,星星點點,裡面參雜著雨點。
易鬱的眼角不受控地滑落了一滴剔透的淚。
何燃看著外面開始下雪,趕緊從屋內拿出傘走到易鬱的背後。
「易先生,下雪了,先回屋吧。」
易鬱點點頭,「嗯,不能弄濕了畫。」
他放下畫筆,開始收拾畫架。
何燃搖手叫了幾個傭人一起幫忙收拾。
進來之後,易鬱拍拍衣服上的雪點,眼神掃了掃兩眼何燃。
「何……何燃?」
何燃剛把傘放好,回頭,「怎麼了,易先生?」
「你近期會一直在這裡嗎?」
何燃聳聳肩,「嗯,少爺有些急事需要處理,接下來幾天我都會暫管別墅裡的所有事情。」
易鬱走過去拉著何燃的手上樓。
直到進去臥室關上門之後,才把何燃鬆開。
他面色糾結了幾下,才試探地開口說:「是這樣的,我……我初四那天,嗯……」
何燃大大方方,「易先生,您需要什麼,直接跟我說就好,我能辦到的一定幫您。」
易鬱第一次撒謊帶著愧疚,他不知道自己要是讓何燃幫了自己,接下來他會面臨著什麼。
他想起瑩瑩……
前幾天司馬青山不在的時候,他曾經向其他女傭問過瑩瑩的下落,那些人說瑩瑩因為犯了錯誤,被司馬家族趕走了,據說在趕走之前還……
何燃見他還是糾結,便拍了拍易鬱的肩膀,「易先生,您直說就好。」
易鬱抬眸看了看他,咬唇說道:「初四那天,我們那邊都會一家人一起去祭奠家裡去世的老人,但我現在的情況可能回不去,我也沒有手機,我想初四那天,你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機,我和父母聯絡一下,順便報一下平安。」
何燃表面上裝的平穩,內心實則慌的一批,他怕易鬱是讓自己幫助他離開別墅,那被少爺抓到的話,指不定掉一層皮。
還好,還好只是藉手機打個電話。
他笑聲朗朗,心裡的擔憂一下子全沒了。
「這有什麼的嗎?到時候您直接到二樓找我就好。」
易鬱很感謝他,立馬彎腰鞠躬。
「謝謝你!」
何燃並不知道易鬱的真正用途,放下心來後就在暗地裡咒罵自己的老闆。
他相當於是陪著司馬青山一起長大的,甚至還比他年長兩歲,只因自己的臉看起來比較幼態,看不出他的年紀。
從小時候,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
司馬青山善於偽裝,長期帶著假面具生活,他知道,一旦司馬青山摘下面具,面具之內的就是一個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隨著年紀的增長,老闆的偽裝越發熟練,少有的失控都是出現在易鬱的身上。
易鬱,或許能改變老闆,亦或是……
何燃甩甩頭,老闆肯定是往好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