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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承認。

至於徐謙,想法和徐昌也是差不多,這父子二人,一肚子的壞水,心思都縝密得很,裝糊塗的事,心裡頭也都有默契。

嘉靖期許的點頭,隨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道:“朕已下旨進剿,朕只是想問問你們,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徐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陛下怎麼看,卑下就怎麼看。”

這個回答也算聰明,徐昌雖也善言辭,可他的並不在於高談闊論,你既然不足夠聰明,就少放厥詞,表現出一副老實肯幹的姿態,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

嘉靖微微一笑,目光隨即落向徐謙。

徐謙的特點就不同了。兩世為人,眼界自然不是老爺子比擬。沉默一下,道:“這件事談不上官逼民反。可也談不上反民十惡不赦,其實無非就是個利罷了。”

“利從何來?”嘉靖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徐謙道:“陛下,藩國每年歲貢,爭先恐後,何以治下百姓進貢,卻往往一再拖延,正德年間的時候,為了保證貢品能及時送抵京師,以至各地鎮守太監窮兇惡極。一再督促,卻仍然有拖延懈怠者。”

嘉靖回味了一下徐謙的話,接著道:“你說為何?”

徐謙道:“無非就是藩國入貢,朝廷回之以厚重賞賜,每年所賜之物,往往多於歲貢,藩國得了利,因此更加勤奮,年年歲貢。生恐不夠及時。而百姓入貢,朝廷並不給予財貨補償,這便是百姓失利,既沒有好處。官府卻又督促,逼得急了,百姓先是不滿。而後生怨,最後若是有不法之徒鼓動。自然也就膽大包天,鋌而走險了。”

“宮中用度。自然需要保障,可是百姓無償入貢,卻也不能不賞,若宮裡肯拿出一筆銀錢,改入貢為採買,如此,百姓們利,自然甘心情願年年入貢,就算有亂民慫恿,也不會受他們裹挾。”

嘉靖冷冷一笑道:“虧得你還是讀書人,身為讀書人,滿口都是個利字,這是聖人教你說的嗎?”

徐謙吁了口氣,道:“聖人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以此推論,君子尚可愛財,小人難道難道不能趨利?那麼這滿朝文武官員,朝廷發放俸祿做什麼,每年一車車的冰敬、碳敬,是送給誰的?皇帝不差餓兵,錢糧不足,就有兵變,無償徵用,不惹出民變那才怪了。”

嘉靖的眼睛眯起來,慢悠悠地道:“你這傢伙,雖然是強詞奪理,可是道理還是有的。”

徐謙道:“學生不過道出了許多人不敢道出的事罷了,其實誰都知道弊政就在這裡,可是大臣們對利避而不談,這利字就像嫖娼,做得卻說不得,於是人人都去做聾子,去做啞巴,每天反反覆覆唸叨的就是教化、教化,百姓連飯都吃不飽,教化又有什麼用?所謂倉稟足才知儀禮,可地方官員,往往將教化列為第一,徵糧為次,訴訟為三,至於這百姓吃不吃飽飯,似乎與他們政績無關,遇有失地之民,沒有生計,便將其驅走,淪為流民,這樣下去,天下流民越來越多,流民雖還是忠厚百姓,可是一經人唆使,就可以成為亂民,國朝弊政,莫過於此。”

嘉靖慢悠悠地道:“你說了這麼多,又當如何解決?”

徐謙道:“無非就是個錢字而已,有錢則能賙濟天下,天下人受了賙濟,自然不肯去反。”

嘉靖微微一笑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彰顯你們路政局的重要?你說的也有理,只是弊政往往積重難返,還需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這件事從長計議吧。”

從宮裡出來,父子二人一直出了午門;徐昌才瞪了徐謙一眼,道:“你到底慫恿了壽寧侯幾個做什麼事?什麼不好招惹,招惹這些人做什麼?”

徐謙苦笑道:“無非只是做買賣罷了,拉他們入夥,一來能解決本金,二來將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