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艇呼呼地開過了“虎丘”號艦尾,沒有去拖筏子。那個舵手操縱引擎和舵,楊銘筠把游泳的人拽到艇上。拉上來的第一個人是軍艦的氣象官林玉丹海軍上尉。他只穿一件襯衣,是個游泳能手。楊銘筠笑著向他打招呼:“回家可不是這樣的,不是嗎?”
“這可是最容易想家的時候。”他笑著說。
飛行員們不斷從水裡把艦員撈起。當駛到第二偵察機中隊尚福德海軍少尉身邊時,已經撈起差不多60人了。他正側著身子游泳,一隻手舉著一個水瓶……5……》和一聽50支香菸。
“快接住,你們這些笨蛋。”他舉著手說。
楊銘筠接過後插手把它們扔給身後已經救起的人們,許多人躺在船板上想把肺裡的海水咳出來。一轉臉的功夫,尚福德已經上了艇。他找到了香菸,嘴上叼著一支,拍著楊銘筠的背說:“有火柴嗎?”楊銘筠說沒有。“誰有火柴?”他轉身問道。
楊銘筠回到那艘巡洋艦時又路過了“虎丘”號的艦尾,這時它又發生了一次猛烈爆炸。把軍艦中部的飛行甲板炸飛了,竄出了大火。幾乎是同時,火光一閃,炸彈爆炸了,軍艦劇烈地震動起來。黑色的滾滾濃煙直衝雲霄。甲板和兩舷鋼板的碎片象雨點一樣撒落在方圓幾百米的海面上,威脅著所有在水裡和小艇上的人。
後來楊銘筠才知道,林遵海軍中校和楊白宇海軍少將當時正順著繩子從“虎丘”往下滑,結果被艦上的爆炸震得鬆開了手。兩人都掉到了海里。
剛過了幾分鐘,飛行甲板的後頭又被炸飛了。魚雷的雷頭一炸就把飛機衝進了海里。這時。楊白宇海軍少將和林遵海軍中校正往一條摩托艇游去,然後轉移到一艘巡洋艦上……5……》。他倆是最後離開“虎丘”號的,並且剛剛進行完最後一次檢查,看看是否全體人員都已經離艦了。
林遵後來向楊銘筠講了這件事:“我們朝艦尾走過去,我催促艦長快點行動,因為我知道那些炸彈早就該爆炸了。他好象在想什麼,突然停下來,讓我等一下,就朝上層建築跑去。我看到,他跑進作戰住艙,過一會兒出來的時候,他頭上端端正正地戴一頂一號帽子,就是那頂最新最重的鑲著金邊的帽子。”
“我們一面往邊上走,他一面笑著說:‘我聽說戰爭結束後不會有金邊了。我不想用那頂黃棉布帽代替它。我想,還是把最好的東西保留下來。’”
林遵說,當他倆來到艦尾時,艦長命令他先滑下去。他找了根繩子往下滑,但是楊白宇海軍少將站在上面,若有所思地回頭凝視著濃煙滾滾的軍艦。
“快點,艦長。別等了。”林遵催他說。楊白宇海軍少將朝下看了看他,慢吞吞地說:“我在想……我離開了軍艦,要是大火滅了,那我不顯得太愚蠢了嗎?”
可以說,現在海水是熱的。“虎丘”號的自動水溫表上是攝氏三十二度,比血液的溫度只低幾度。而且,這裡可以稱得上鯊魚橫行,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兇惡鯊魚在礁石間遊弋,尾隨著穿越珊瑚海的船隻。
“虎丘”號的瞭望哨警惕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搜尋著附近的海面,每一片翻滾的白浪都可以懷疑是潛艇潛望鏡的航跡。在最後決戰前的幾天裡,他們看到了幾千條鯊魚,所以,誰都擔心,要是真有一天要棄艦,那些鯊魚將是一大禍害。
“如果我們在這個海里游泳,非叫鯊魚吃掉不可。”艙麵人員閒著沒事聚在飛行甲板上聊天……5……》的時候總是這麼肯定地說。但是,當這個時候真的來到的時候,當“虎丘”號棄艦的時候,幾千人卻沒見到一條鯊魚。不論是在飛行甲板上還是救護艦隻的瞭望哨敏銳的眼睛連一個魚鰭或露出的閃動的魚尾,都沒見到。
ps:某組織,以紅色的十字架為標誌,提倡救死扶傷,標榜安守貧窮。實際上只是以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