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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一切不堪忍受的委屈。可是,他的這一聲輕輕地勸慰,他的這一次笨拙的體貼,卻使她的心瞬間被一股暖流衝破,流經四肢百骸,使她承受不住。她的鼻子一酸,眼淚一串串地往外淌,比剛才哭得更厲害了。

“你別哭了,行不行?!”

張義忠吼了一聲,眼睛也瞪了起來。他最見不得女人哭,別看他對她平時橫眉立目的,但她一哭,他的心就慌了。

何氏嚇得一哆嗦,慌忙用袖口去試臉上的淚水。對於她來說,他就是天,他的每一句話,她都不能違逆。雖說,她時常不經大腦地衝口而出許多話,做了許多事,這些僅與她的本性有關。

他這一吼,她就立刻不哭了,站在那兒,怯怯地望著他。

這模樣,使張義忠很懊惱。在他得知,她因為擔心自己而得了一場大病後,沒由來的感到窩心。想到她嫁過來之後,沒少吃苦受累,捱餓受窮……他是一個爺們,打心底裡覺得對不起她。但礙著長輩的面兒,有時又不得不對她發火,耍脾氣。

他用拳頭連連砸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然後呢,略帶歉意地一笑,又朝前走了幾步,輕轟動拍著她的後背說:“唉,別哭了,別哭了。山嶺上風大,天又這麼冷,別吹壞了臉皮兒,啊?”

聽他這麼一說,她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淌了出來。他忙伸出手,把她輕輕地攬到了自己的懷裡。她伏在他溫暖而堅實的胸膛上,嗚嗚地哭了出來……

空曠的雪地上,只有他們倆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一隻雪雀,在不遠處的小樹林子裡叫了幾聲,叫聲很脆,很好聽。

過年,在莊戶人家看來,是個十分鄭重的日子。在他們的心裡,真正的過節是有數的:正月十五元宵節,五月初五端午節,八月十五中秋節,再有,就是過年了。

莊戶人家過年,過得特別長,說道講究也極多。從臘月二十三,便進了小年,直到出正月,都算過年。這中間,不僅三十、初一、初三、初五這幾個日子都有講究,而且還夾著正月十五元宵節和初七、十七、二十七這幾個“人七”日子。等把這些都過完了,二月初二,龍抬頭又到了。在龍抬頭的這一天,要吃豬頭。豬頭一進肚兒,二、三百斤的年豬就吃光了。這時候,年才算正式過完。整整一個月多啊!

在這一個月多里,吃喝多,熱鬧也多。但是,吃得最豐盛、喝得最痛快、玩得最熱鬧的還是要數年三十的晚上。且不說人們在這一晚上如何守歲,單單是女人們在炕頭上準備午夜那頓迎新餃子的氣氛,就足以使你不吃不喝先醉三分。

在東、西兩嶺一帶,年三十這天,一般都吃兩頓飯。

青州府地處大周朝的北面,冬天天頭短,不到申時就天就黑了。

宋家一家人吃完了晚飯,外面的天光還大亮著。宋王氏在剁肉餡,準備午夜時分的那頓餃子。

宋氏將炕火燒得熱熱地,將大木盆放在炕上,裡面倒了熱水,幫張四娘洗了一個澡。

自打張四娘穿越過來之後,洗澡的事情都是由宋氏或元娘幫她洗的。一開始她還滿不自在,後來確實因著眼睛看不到不得不放棄了自已洗澡的念頭。

近半年來,因著吃得飽飯了,張四孃的身子多長了一些肉,就連胸部也開始悄悄地發育了。

“娘,你長得啥樣?”張四娘一想到自己有希望見到天日,便對生活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宋氏把她的頭髮用帕子包好,因頭有傷還沒好,所以不能沾水。

“我能長啥樣,一個鼻子兩隻眼,就那樣唄!”宋氏笑道,她還不知道四孃的眼睛有復明的希望。張四娘與劉成說好,不到那一天,決不說出來。免得讓宋氏她們失望。

張四娘笑笑,確實自己問的問題也沒啥水平,“娘,那我長得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