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翠雲樓中一干人犯,均與韓王一案無關,之前種種罪名,盡予免除,所有人犯,即行釋放!”
“微臣遵旨!”沈環躬身領旨之後,心中不禁一凜,暗道,這下麻煩了!被徐恪這個“愣頭青”這麼一攪和,之前我與楊文淵所上報的韓王死因,豈非成了一個笑話?若皇上責怪我“胡亂審案,屈打成招,曲意迎合,矇蔽聖聽”,我該如何是好?
然此刻,皇帝卻絲毫無責怪沈環之意,李重盛只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沈卿,那些翠雲樓裡的姑娘,這幾天關在青衣衛裡,你們沒有為難她們吧?”
沈環忙道:“啟稟陛下,微臣昨日已將這些人犯盡數轉往詔獄內關押。南宮千戶也命人為這些女犯盡數購置了新衣,將她們一個個都收拾得齊齊整整、乾乾淨淨!而且,她們呆的牢房也算寬敞,並沒有人去為難她們!”
李重盛朝南宮不語站立的方向望了望,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皇帝旋即吩咐道:
“沈卿,你下朝之後,從你們衛裡的公銀中,取一些銀兩出來,給她們發一些盤纏,也好讓她們都能平安回家,從此就不要再去……幹那些青樓的營生了!”
“微臣領旨!陛下仁慈之心,堪比日月之輝!微臣替這些青樓女子叩謝陛下聖恩!”沈環俯下身去,向皇帝行了一個大禮。
不過,此時的皇帝卻皺了皺眉,沈環的這一通“馬屁”,卻讓他聽得不太舒服。
皇帝揮了揮手,沈環當即退回於班列之內。
這個時候,皇帝終於面朝徐恪問道:
“青衣衛、巡查千戶、徐恪!”
“臣在!”徐恪忙應道。
李重盛問道:
“你說,朕的兒子,是死在了貓妖的手裡?”
“正是!”
“你老實告訴朕,朕的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回陛下,那貓妖化身為一名嫵媚女子,取名‘嬌嬌’,藏身於翠雲樓中,還成了那裡的一位頭牌。韓王殿下不知那頭牌‘嬌嬌’實為貓妖,是以被她蠱惑,在她‘和合魔功’侵吞之下,是以,體內精元盡喪,命歸黃泉!……”
這一次,徐恪卻並沒有實話實說。他見天子既已赦免了所有翠雲樓人犯的死罪,此刻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他自然再不好說韓王是“自殺而死”,只得將罪責全都推脫到了毛嬌嬌的身上。
李重盛又問:“這些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徐恪遲疑了一會兒,只得道:“這是……裴才保說的……”
所有關於毛嬌嬌藏身於翠雲樓的事情,都是胡依依與舒恨天告訴徐恪。然此時,徐恪在大殿之上,又怎能向滿朝文武言明,他家中還藏著兩隻大妖?
“裴才保!”皇帝高聲宣道。
裴才保驚魂未定,此時聽得天子相召,急忙連滾帶爬地跑到徐恪的身邊,回道:“草民在!”
“剛剛徐千戶所說的,都是真的麼?”
“是是是……都是真的!”
其實,裴才保也是直到此刻聽完了徐恪所云,這才知道,那所謂“嬌嬌”的頭牌姑娘,竟然是貓妖所化。他再回想之前種種,卻也恍然而悟,心道,若不是貓妖化身,她怎地會有如此魅惑的功夫?想我裴才保在風月場縱橫一世,又豈能僅僅一刻,就被她弄得全身虛脫一般?而且,當晚,為何所有人都被抓走,獨獨她“嬌嬌”卻能脫身?
然此時,裴才保心念電轉,心知整垮徐恪對他沒有好處,是以聽得天子當殿發問,他自然忙著幫徐恪圓謊。
李重盛冷哼了一聲,當下便問道:
“那麼,這一個月來,是誰在負責捉拿貓妖?”
“是微臣!”徐恪低下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