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被你說中了!”
“沈都督,皇上不會提拔徐恪擔任新的北司之首吧?”楊文淵的內心,非但意外,而且惱怒,惱怒之後,就是嫉妒、驚恐……
“本督不妨同你實講,今日皇上確是命我推薦新的北司千戶人選,本督當時不假思索,便向皇上舉薦了徐恪……”
“沈都督!”楊文淵此時的臉色,三分意外,七分已是憤憤不平,他不解道:“都督為何要向皇上舉薦徐恪這個小賊?難道……”
“難道讓本督舉薦你楊文淵麼?”沈環朝楊文淵乜斜了一眼,眼神中滿是譏諷之色,他心中所想業已全在臉上。
似你楊文淵這種貨色,能當上南司的千戶,已是祖墳上冒青煙了,竟還貪圖北司千戶之位?當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卑職……”楊文淵竟還厚著臉皮言道:“卑職是想,如今北司千戶之位空缺,若卑職能得以僥倖入主北司,則整個北安平司上下,必將人人都以沈都督馬首是瞻!青衣衛內便再也無人敢違逆都督了。我青衣衛內五大千戶,向來北安平司之後便是我南安平司,若以官階、資歷而言,都督就算向皇上舉薦卑職,也是順理成章,況且,卑職這段時日,替皇上處置那些焦面黑屍,總算也有些微末之功。若皇上真的聽了沈都督之言,安排卑職入主北司,卑職必當不辭鞍馬勞頓,替都督當一個馬前卒!卑職雖天資駑鈍、武藝不精,然對都督之忠心,天日可表!試問整個青衣衛內,又有誰能如卑職這般……”
“好了!”楊文淵不斷地站在那裡說個不完,沈環實在聽不下去,只得揮手阻斷了楊文淵的話,耐心說道:
“北司千戶,到底由誰接任,皇上心中自有安排,這不是你我做臣子所能惦記的!文淵啊!我同你說一句心裡話,是你的終是你的,若不是你的,你強求也是沒用!”
“沈都督……”楊文淵還打算接著勸說沈環,卻見沈環忽而面色一凜,沉聲道:
“此事不必再說了!新的北司千戶,這幾日就會有聖旨下來,到時你自見分曉!”
楊文淵偷眼一瞥,見沈環端起茶盞,一臉冷如冰霜之色,自忖再多言也是無用,只得向沈環躬身行禮之後,訕訕地退了下去。
楊文淵步出了沈環的公事房之後,一想到新的北司千戶之位,心中仍是止不住豔羨不已。他心想,沈都督今日為何不肯向皇上舉薦我?難道說都督對我已不再信任?不能啊!看來,皇上對新的北安平司千戶一職,心中必然已經有了人選,而這個人選,萬萬是輪不到我楊文淵了!
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呢?難道真的會是徐恪那個小賊?這這……這憑什麼!
楊文淵不禁越想越氣,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然而他想了半天,畢竟還是不太相信,皇帝會真的把一個北司之首、三品大員的位置,隨意安排給一個年僅二十一歲的青年。
楊文淵回到了自己南司的公事房之後,手下的百戶封補一便入內向他稟報衛裡的各項公務,可楊文淵卻聽得心不在焉,全沒半分興致,他心思一直在“北司千戶”這四字之中。
不過,今日他在沈環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此時便不由地對封補一客氣了幾分,言語之間也隨和了許多。
那封百戶見平日裡,楊文淵對自己難得有好臉色,今日自家的主官竟忽然這般溫和,反倒是多了幾分侷促不安。
直到封補一離去之後,再回想今日沈環的種種言語神情,楊文淵的腦海中,忽然就想到了一個身影,內心不由地悚然一驚:
“難道……新的北安平司千戶,會是他?!”
一想到新的北安平司千戶,興許就是“那個人”之後,楊文淵不由得連連連頭,對於沈環思慮之深遠,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