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離,她不要在這個辦公樓裡繼續待下去,它彷彿是一個鋼筋混凝土製成的巨大怪物,能將自己吞噬。她拼命的跑出辦公樓。陽光如此強烈,以至於她感到眼睛有些刺痛,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淌下來,衣服靠近腋下的部分已經溼透了。她感到一陣眩暈,可能因為早晨沒吃飯的緣故,她本身也有低血糖的毛病。該去哪裡呢,寢室是不能回的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蔡雲。自習室還是圖書館?不,這兩個地方人太多,她害怕被人群包圍,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兒。她再次感到眩暈,步履有些不穩,不知不覺走到了足球場附近。就這裡吧。她爬到場地周圍的石階上坐下,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一步了。剛才發生的事,開始變得有些不真實。下課,被導員叫走,被懷疑偷東西,自己摔門而去,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她甚至懷疑的開啟手機看了一下,已接來電靜靜的顯示著輔導員的號碼。不是夢,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李老師會怎麼處置自己?先報警,然後警察會來帶走自己嗎?在冰冷的審訊室問話?爸爸媽媽再去接自己?不要,他們如果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該多麼的傷心!想到這,她的眼淚決堤般的流了下來。然後呢?自己的同學都會知道自己偷東西這件事。大家會在茶餘飯後議論自己嗎,說這個女孩是個賊,是小偷……書元也會知道。她不敢想下去了,雙手抱著腿,把頭埋在膝蓋裡。時間變得好漫長,自己好像進入了時間的縫隙,被拋棄了,被遺忘了。這時,她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同學,你沒事吧?”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了。她緩緩抬起頭,是他,趙裕西。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這個自己看見就會生氣的人。不過今天有點不一樣,他好像沒那麼討厭了。他的臉,看上去很善良,眼神裡流露出關切,還有點驚訝。裕西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是夏依。自上次的裙子事件後,他一直想著怎樣當面跟她道歉,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相遇。此刻,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劉海兒因為出汗,變成一縷一縷的黏在額前。眼神有些渙散,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表情憂傷而疲憊。她的情緒,就像是一種嚴重的傳染病,立刻感染到裕西的每個細胞,透過血液流到他的心臟。他感到深切的悲傷。
“夏依,你怎麼了?”裕西的聲音輕柔低沉,彷彿在對一個剛剛受過傷害的小孩子說話,大一點聲都怕會驚到她。
“我沒事,不要管我……”她再次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
裕西輕輕的捧起夏依的頭,讓她對著自己。
“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夏依。”他一字一頓的說。夏依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有關心、疼愛、憐惜。還有,跟自己一樣的心痛。為著那眼神,夏依卸下了自己的防備。所有委屈席捲而來,眼淚忍不住再次流了下來。
“她們懷疑我偷東西。我沒有做過,你肯相信我嗎?”她眼淚汪汪的看著裕西。
“我相信你,你說的每個字我都相信。”裕西認真的說。他將夏依攬在自己的懷裡,溫柔的拍著她的背。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不想回家,不想回宿舍。我沒地方可以去了。”夏依流著淚,繼續說道。
“不怕的,夏依,我就在這裡陪著你。”裕西感到夏依的聲音越來越弱,似從遠方飄來。她的身體也越來越重,整個人倒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緊張的扶起夏依,發現她已經暈過去了。
“夏依,夏依,醒醒!”裕西喊著她,沒有反應。他急忙將夏依抱起,向校醫院跑去。
當夏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打著吊瓶。床前趴著一個熟睡的男生,是趙裕西。即便是睡夢中,他依然眉頭緊鎖,一臉緊張的神情。他是在擔心自己嗎?校醫走了進來,幫助夏依摘下已經打完的吊瓶。
“你醒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