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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這是非之地。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好東西,快步去禪房向隱石禪師告別,但隱石禪師仍在沉醉之中。

他眼見遠處峰巒相疊,崎嶇山道也不便騎馬,又恐蹄聲驚動了谷幽蘭和陶思詩,生出些無端的糾纏。罷罷罷,且將白馬寄養寺中,回來後再來取回。一離開禪寺,他心中又未免悵然若失。一想到不久便可報二十多年的家仇,又使他異樣的振奮。午後的天氣異常炎熱,路上少有行人。他走到一個渡口,前面有三條岔道,不知該走哪條路?路旁有一株古槐,枝葉如蓋,他走進濃蔭,背靠古樹,等待過往的行人。

江對面的山路上急匆匆地走來八個行動鬼祟的人,他細一辨認,走在前面的似乎是獨腳大盜葉宗朋,跟隨其後的大概就是關東七煞了。這一夥盜賊怎會在這一帶出現?是不是踩好了地盤,又要幹那傷天害理之事?殷玉羽摸出了三顆玉念珠。又想起了金衢道上那位不知名的老者被念珠所傷,幾乎喪了性命。細看之下每顆玉念珠都雕刻著三個形態各異的人象,一個橫臥,中指指天;一個立馬,五指後拂;一個雙臂交錯,十指如爪。他隱隱覺得其中含有甚麼招式,試著比劃了三個姿態,但不明白有甚麼用處。

葉宗朋一夥已轉上了一條山嶺,身影已漸消失在綠樹叢中。殷玉羽不再猶豫,一躍而起向嶺上追去。他的輕功勝出葉宗朋一夥許多,幾個起落已只相距十幾丈。山道兩旁是密匝匝的竹林。他怕自己的長衫太過顯眼而被對方發現,在林中換上了緊身衣銬,戴上了人皮面具。這樣縱然碰上熟人,也使對方認不出自己。他自知許多冤枉賬都算在他的頭上,雖問心無愧,但眼看著幹那傷天害理之事焉能不管?往事可作前車之鑑,多個心眼少一些麻煩。看來,日後多戴上人皮面具,不失為是一種明智之舉。

嶺上卻是一片平地,一條小徑通向一個幽深的山谷,拐了幾個彎,才發現裡面有幾間土牆瓦房。殷玉羽疑道:“如此荒僻之地,連個人影也沒有,葉宗朋前來到底為了何事?是了,大概是先到這裡歇腳,入暮後再外出搶劫。”

葉宗朋一夥走到三間破舊的房屋前,推門而進,隨手又關上了門。殷玉羽選中了房屋對面的一個山坡,葉宗朋若外出,可瞧得一清二楚。他挑中了一處密林,隱身其中,時間尚早,他準備先睡一覺。

夜色終於降臨,對面屋內閃出一點昏暗的燈光。殷玉羽正準備動身一探究竟,背後一隻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他應變神速,飛腳上踢之際趁機騰空而起。人在半空已抽出玉尺,在空中一擰腰身,鷹隼般地向下擊落,然一擊落空。他驚詫之餘,冷冷地瞪視著對方。

對面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乞丐,腰上掛著一個大葫蘆,腳步微移,已避過了殷玉羽的幾次搏擊。他連換幾種招式,連對方的衣襟也沒碰到。乞丐道:“咦,你不是殷公子嗎?怎易成這等模樣,老乞曾見過你。”

殷玉羽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何地見過這個老丐,能悄然無聲地來到他的背後而令他毫無覺察,如果要取他性命豈不輕而易舉?想不到他在荒山之中碰上了一位風塵異人。見他對自己並沒惡意,他又問道:“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老丐大搖大擺地走到他面前,往地上一坐,取下葫蘆喝了一口酒,大大咧咧道:“免貴姓俞名沖霄,小兄弟要不要來一口?”

殷玉羽悚然動容,問道:“您就是掌法第一的北掌俞沖霄?”

“啥掌法第一,都是朋友們的抬愛,管它啥第一第二,全不能當酒喝。哎,俺還曉得你是清虛子的弟子,怎麼對葉宗朋也有興致?”

殷玉羽接過葫蘆,大概有四五十斤重,估摸是銅鐵所鑄。他吸了口氣,單手舉到距嘴邊一尺遠時,猛地一吸,葫蘆中的酒直線般地射入自己的口中。

俞沖霄道:“好功夫,不愧是清虛子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