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相聚在一起的時候,次數寥寥可數。
從新婚開始,他們便各自有著自己的房間。她住三層,他在二層。
她一年到頭在家的時候極少,經常一出門便是數月半載,而他出差的時候也不少。她從不查人,也不粘人。說實話,他對這樁婚姻還是滿意的。
她是一個能帶來巨大利益和方便,又不惹麻煩的妻子,他甚至在那件事發生前還有考慮,在這一兩年裡,讓她為他生個孩子。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對他外面有女人的事兒竟然會反應這樣大。離婚肯定是不行的,兩家都丟不起這個人,何況還有專案在進行。
他打了個電話同岳母說了一聲,當然不會直言,只說是她有些誤會。接下來的事也在他意料當中,岳母訓斥了她一頓,她也沒有再提離婚的事。
他知道她同那姓胡的在一起了,雖有些氣惱,可轉念一想,就當是她找些心理平衡吧。等玩夠了,她也就明白道理了。他們這些的家庭,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下去的?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鬧翻後,她第一次打電話約見他,竟然還是要離婚,而且還是那樣堅決。他心裡清楚,她手裡有她外公留給她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如果兩人一旦離婚,那之前的投入便是付之東流。林氏那幾年業績下滑,這一次的新專案是他一手力主,他輸不起…
在那一刻前,他沒有想過要她死,可在那一刻,他卻鬼使神差的…
窗外忽地一陣夜風襲來,榮俊從思緒中回神過來,睜開眼,屋角的白玉香獸獸首猙獰威武獸眼圓瞪,嫋嫋白煙正從那大張的獸口溢位,蜿蜒上升飄散。
他目光四下一掃,所到之處處處皆是極盡奢華精緻,卻是沒有一處同記憶中那個世界相似,只除了眼前的這幅畫
他從未想到過她竟然有這樣高超的畫藝。他拿了兩幅畫去找行內人鑑定,人家都說畫風成熟畫技嫻熟,大為讚賞,問他是哪一個新銳畫家的新作。
他不是不震驚的。
而且在她死後,他才知道她非但有不俗的畫藝,她還精通顧氏針法。她的臥房中,有整整的一個櫃子,放的都是她繡好的作品。
人物山水,花卉蟲鳥,不一而足。小到荷包,大到掛簾。最大的一幅長七米,寬一米,繡得正是八達嶺長城!
結婚前,他曾聽過,說她會彈鋼琴,好像還過了級,她還學過許多年舞蹈。但是他並沒多少在意。他們這樣出身的子女,誰沒點可以拿出來說的經歷資本。
可說是一回事,真的拿得出來的,卻是少之又少。大家心裡也都有數,聽過也就算了。
何況看她的模樣,他也不相信她真有多少本事。反正他圖的也不是這些,自然聽過就算。
但直到他走進她的世界,他震驚之後,才第一次對自己有了質疑。難道這三年,他真的是一點都沒真正瞭解過她?她怯弱膽小的性格之下,其實也有著她自己的世界?
在那一刻,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如果,如果,他能多瞭解她一些,多在意她一些,是不是最後就不會弄成這樣的結果了?
他是個生意人,卻不是一個劊子手。揹負一條人命的感覺並不好受。在那最後的三個月當中,他沒有睡好過。何況,還有一個人緊緊地盯著他,咬定他是殺人兇手。
發現剎車失靈的那一剎那,他在驚懼之後發現事情已無可挽回,望著前方山崖愈來愈近的那一刻,他似乎也生出一種解脫感。在這一刻,他似乎有些能理解她在最後那一刻的那個笑容。
代表著放棄,對並不美好的過去的放棄…
他心裡很清楚,定時保養的車不可能出問題,是胡之文動了他的車。他發現了自己在監控錄影上動了手腳,他一直認為是自己殺了她。在警方不採信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