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了?”
我匍匐於地,額角貼著冰冷的地磚,不再說話。
“起來!”王叔冷冷命令。
我踟躇一下,抬了頭,膝蓋卻依舊跪著。
王叔嘆氣,低眸端詳了我半天后,這才澀然開口,勸慰:“無顏雖好,卻不是情深之人。你看他年輕狂誕,小小年紀長慶殿裡便有那麼多的姬妾,風流之心天下無人能及。你若一根筋向他,將來吃苦的唯有你自己。”
我咬了咬唇,低眉垂目,說不上話。的確,若論無顏的風流,每每聽得我除了心疼心酸之外,似乎也無法再為他找個好的藉口來辯駁。
只是我不願恢復齊國公主的身份,實則並不只為了與無顏沒有兄妹的干連,而是因為楚桓說過,只要夷光公主死,那無顏的身世便不會宣揚天下。也就是說,只要我遮掩好自己的身份,令得天下人皆以為世上再無夷光公主,那楚桓便不會違諾告知世人無顏那兩面不是、夾縫生存的尷尬身份。
只要他好,我便心甘情願隱姓埋名。
王叔見我不說話,估計是當我動搖心念了,便清了清嗓子,接著道:“而且你之前和晉國公子穆已有婚約,那年輕人雖說臉戴假面,不知俊醜,但依我看來,他卻是個有著龍璋鳳姿的磊落之人。而且他才絕天下,絲毫不遜於無顏……”
“王叔,”我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打斷他,“若你真要強迫再還給我齊國公主的身份,那夷光還不如先前就死了乾淨。”
“你!”王叔怒極,胸口驀地大震,忽地喉間一動,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
我見狀大驚,趕緊起身扶住他虛弱顫微的身子,捏指按了按他的脈搏後,我嚇得慌忙應道:“王叔莫氣,身子要緊!夷光知錯了,王叔你莫氣!”
捲袖擦去王叔唇邊的血絲,我下意識垂手去拿茶杯。指尖觸及的地方空蕩蕩,我斜眸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琉璃杯,這才醒悟過來,於是忙開口朝殿外喊道:“來人!”
秦不思小跑進來,瞥眼見到殿裡的狀況後嚇得臉上失了顏色:“王上!王上怎麼了?”
我鎖眉,急道:“先去倒杯熱茶來!”
秦不思抬手拭汗,馬上轉身倒了一杯茶送過來。
我想了想,咬牙狠下心,自袖中拿出一粒藥丸,遞入王叔的口中。眼見他嚥下藥丸後,我才把茶杯送往他唇邊。
“王叔別生氣了,夷光……一切聽你的就是。”聲音細微不可聞,心中一時疼得似滴血。
王叔聞言略睜了眼眸,苦笑幾聲後,無力地閤眼睡去。
我舒了口氣,放下王叔平躺榻上後,轉身吩咐秦不思:“錦被沾血髒了,去拿新的來。”
秦不思立刻轉身,自壁櫥中抱出一張新的錦被給王叔換上。
我疲憊地揉揉額,坐到一旁的軟椅中,神傷。
倏而身上一暖。我微微掀了眼簾,卻見秦不思正在往我身上蓋錦被。
“不必了,”我撩開錦被站起身,淡淡一笑,嘆氣,“我還得去城牆上看一看。”
“公子!”秦不思叫住我,低頭稟奏,“剛有禁軍來報,說是為晨大人傳話:他今夜會為公子守著城牆,讓公子你安心休息,不必再操勞。”
我失神,愣了愣,坐回椅中。
秦不思又上前,抬手遞給我一張令牌,目光看向我時,有些探究的古怪:“這是守在菘山秘道口的侍衛送來的令牌,說是山外有人敲門。”
令牌落入眼簾的剎那,我心中陡然一跳,說不清是多歡喜還是多期待,只激動得臉頰驀然通紅,眸光情不自禁地亮起。
“他人呢?”我跳起身拉住了秦不思的衣袖。
秦不思莫名,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後,既而又悚然低了頭,似是見到鬼般的害怕:“侍衛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