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椅上坐著一人,一腳踩地、一腳踏椅,紅髮紅袍,樣子極為囂張。
紅袍人在雕花椅上晃悠,一隻手端著一隻碧血夜光杯,慢慢倒轉,把裡面盛的美酒灑下,滴入草地,酒如血、味香濃!
他的周圍,是一個個死狀各異的屍體,有男有女,有的趴在草地上,有的仰面倚著車廂,還有的摔在堅硬的石頭上,四分五裂,紅的白的,混成一團,令人不忍睹之!
“紫珠絳氣草,虧你們找的到,真不愧是‘天一神水’的金字招牌啊!”紅袍人手裡紅光一閃,那隻價值萬金的碧血夜光杯就化作糜粉,從指縫間掉落,“凡人的商號能做到你們這樣,也是罕見,要怪,就只怪你們遇上了我‘血影人屠’塗成了,哈哈哈!”
‘血影人屠’塗成,叱吒四境的散修,平日裡並不在九州大陸活動,而是遊蕩於天穹之外,所以聲名不算顯赫,因此,才會有被擒住的‘天一神水’的人員膽敢向他下藥一事。
山坳裡,接近五十輛馬車擠在一團,其中泰半都已破開,裡面的貨物灑落的到處都是,一派遭遇強盜洗劫的悽慘景象。
除了地上的死屍,還有一部分凡人存活,他們大都是幼女、老人,在一輛還算完好的馬車邊擠成一堆,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好似鵪鶉!
“你們不要怕我,我塗成雖然外號嚇人,但總體來講,其實還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塗成晃動著血紅色的長髮,遙遙對著那群‘鵪鶉’說:“我說過,只劫財、不傷人,只要你們乖乖地把靈石、丹藥等貨物好好地整理出來給我,我自然就拍拍屁股走了,不帶走一絲鮮血。哎,可你們為什麼偏偏要在酒裡下無色無味的紫珠絳氣草呢?”
聽聞這個剛才面不改色,一下子就屠戮了近百人的‘惡魔’講‘道理’,倖存的人哪裡敢應聲,腦袋抱得更加緊了。
“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種罪孽!你們‘天一神水’,商隊通達‘九州’‘西美’,名聲之響,連霸道境的大修士都會給你們三分薄面,可惜,這也恰恰造就了你們的驕橫、狂妄與無知!”
塗成語調一轉,改為橫眉訓斥,“不就是要了你們一些靈石丹藥嗎?我血影人屠,在‘瀟魈大峽谷’縱橫多年,向你們要東西,那是看的起你們!你們倒好,知曉了紫珠絳氣草能在短時間內凍結修士的靈海,便偷偷下到我酒裡,想暗害我嗎?哼哼,好沒個道理!”
“好沒個道理……”
偌大的青草水泉間,響徹著塗成張狂的怒斥迴音,天啊,這名雙手剛剛沾滿了百人鮮血的劊子手,居然在痛斥對方‘不乖乖地給自己搶、反而奮力抵抗’是沒個道理!
蒼天啊,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大地啊,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不過,你們終究是凡人,以為憑藉區區一株紫珠絳氣草就能實現螞蟻扳倒大象的壯舉嗎?哼哼,螞蟻始終是螞蟻,大象一動腳,全部要變成肉餅!”塗成毫無形象地吐了口唾沫,道:“你們還活著的凡人聽著,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們嗎?知道我為什麼叫做‘血影人屠’嗎?”
馬車邊,‘鵪鶉’們繼續戰慄,這樣的問題,不應奢望有回答。
“哼,也罷,讓你們見識一下,也讓你們知道,這些人,死的不冤!”塗成冷哼一下,身上的靈力勃發,頓時,身子後面,平靜如波的湖面上,出現了一條條邪異妖紅的血影,飄浮於空中,彷彿毒蛇般,扭擺不停!
塗成雙手向後一擺,腦後的紅髮無風自撐,宛如魔神,而那背後不下十條的血影彷彿活了一般,行動如電,‘嗖嗖嗖’的,轉眼就衝到了那群‘鵪鶉’的頭頂,不住盤旋,口裡發出微小的‘桀桀’笑聲。
“啞伯,脂若怕!”
‘鵪鶉’當中,一名五、六歲的女童嚇得淚流滿面,直往身邊一個鞠瘻枯瘦的老者懷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