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揚出去,於他未來科舉仕途,都大有好處。乃至將來扛一個江南才子的名號,走到哪也能讓人高看幾分。只是買這些文人的嘴,可不便宜。當年這事,我不是沒幹過,也就是揚州鹽商,富甲天下,才搞的起這麼大的排場。”
這時,那請來的幾位前輩大儒,也一一做了點評,自然是把賈公子的文章詩歌說的天上少有,地下難尋,經過這一遭,一個江南才子的名號是跑不掉了。孫富等幾個鹽商子弟暗出一口氣,心想,這回總算是大功告成,鐵門閂變成了破門檻,任我們幾個拿捏了。
這主事人中,李維楨、屠隆、趙用賢三人,與魏允中極有交情。而魏允中、劉廷蘭、顧憲成則是當年一起罵張居正的好夥伴。趙用賢當年因為彈劾張居正,捱過廷杖,遭過貶謫,還得過許國贈送的犀角杯一隻。
如今他在南京禮部任堂官,兼著國子監的差使。雖然沒在上次掃蕩清樓行動中落網,可是他名下的兩家清樓已經轉到了魏國公門下。而原本他家管家、族侄開的幾個鋪面,也都得乖乖交稅。
這幾個人對鄭國寶等四公子,自是恨之入骨。文人沒有殺人的膽氣,只好當眾落他們的面子。見這幾人與各自帶的粉頭就在外圈朝這裡觀看,趙用賢清清嗓子。“那邊,可是鄭緹帥?聽聞你當年,也曾是大興縣的秀才,頭上有功名的。今日乃是文人雅集,爾等錦衣鷹犬,不當來此。既然來了,何不也當眾做詩一首,讓老夫看看,你當年的學問,還剩下幾成?”
他這話裡,便帶著倚老賣老,考教後輩的語氣。更是擺出一副文人清流的架子,混沒把錦衣衛和勳貴身份看在眼裡。徐希等人聽了這話,全都氣的怒火上湧,要不是如今文官勢大,非吆喝家奴上前,捶這老貨一頓不可。
張芙蓉知道,自己這個男人的才學實在是不值一提。輕聲道:“妾身可代夫君周旋一陣,夫君可速問計於眾花魁。”
這個時候的花魁行首,大多文才過人,比起一般的才子書生,還要強出許多。尤其有急才,這種場合下,她們即興做詩,水準未必就輸給普通的書生。拿出來湊數的話,至少混賴過關沒有問題。鄭國寶好在是北方的秀才,成色本來就很可疑,再說又不是名士,只要拿首詩出來,問題不大。
鄭國寶哈哈笑道:“多謝芙蓉好意,不過不必了。”他大步來到趙用賢幾人面前,一拱手道:“幾位老夫子,你們難道從大老遠的地方,跑來杭州做個公正。這錢也不算白拿。要說做詩麼,本官前些時,曾做一遊雷峰塔,今日拿來,正好頂數。”(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七章莊重禪與吳子玉
聽他公開把拿錢這事說出來,幾個主事人臉上都不好看。很多事能做不能說,讀書人收錢的事,也能叫收錢麼?吳國倫咳嗽一聲,“緹帥,與其東拉西扯,不如直接以詩文而決高下為好。聽聞鄭君昔日,也是大興才子,大宛兩縣皆知閣下大名,想必詩文定是非同凡響。”
鄭國寶當初確實名動大興、宛平兩縣,不過那可不是什麼文才,而是都知道這是個膏藥似的無賴,粘上一層皮。偏又有功名護身,官府十分怕他。吳國倫拿這個事出來說,實際還是暗含譏諷。
鄭國寶也不在意,朗聲道:“詩云:遠看寶塔黑乎乎,上頭細來下頭粗。有朝一日掉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他這首剽竊自大詩人莊重禪的佳做一次,果然不同凡響。但見周圍一眾才子、名士、花魁、名媛,你看我,我看你,張口結舌,相顧無言。
過了片刻,才有李榮等幾個紈絝鼓掌喝彩道:“好!鄭哥就是鄭哥,張口就把這些酸丁給鎮了。一個個什麼東西麼。說的半天,我全聽不懂,只有這詩,我一聽就聽明白了。那雷峰塔,是我們幾個一起去的,可不就是上頭細來下頭粗麼。這個詩好,這個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