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就應必勝,否則他也不會悍然出手。
貼身鬥劍,又怎會敗給一個禾山教外傳弟子?
禾山教弟子向來倚仗邪法,這廝就算是從孃胎裡開始練劍,也不應勝過他數十年苦修啊。
這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陳慈搖搖頭,沒有言語。
他有掛的事,難道會對外說?
“來吧,陳道友,送老道一程,貪心害人,但也怪不得別人。”
葛舟老道搖搖晃晃,勉力止住傷口,臉色慘然。
陳慈還是搖了搖頭。
“怎麼,你是想羞辱老道麼!”
葛舟老道猛地嘶吼,臉色忿忿。
“我在等技能,道友你在等什麼?”
陳慈盯著那近乎熄滅的風函雲符,沉默片刻,才開口冷然問道。
“風來!”
葛舟老道臉色終於徹底垮了下去,隨著一喝,一股風力將兩人推開幾步,不過兩丈多的距離,隨即轉頭便逃
“為道生,為道死,葛道友你何必丟了體面?”
“五陰黑煞!”
不過兩息功夫,陳慈就請這位龍虎山高功道人往五陰煞氣袋中走了一遭。
終究是了結因果。
陳慈看著這滿地殘骸,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卻是沒料到,一個小小清泉寨,本是場小禍,竟然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心甚蕭索。
這副本果真是下不得。
“天真是修不了仙的,葛道友當真是給我上了一課。”
陳慈莫名生出一股共情,重重嘆了口氣:“雖然廝殺一場,但我理解你,你死我活並非本意,一切都是為了追逐道途長生。”
“我等外傳弟子,功法不高,資源匱乏,瑣事纏身,追求長生的道路步步艱難,為了些俗世錢財也要打生打死。”
陳慈只覺得道途孤獨,心中忽然多了幾分感悟,向道之心卻不知不覺再堅了一層。
“但,小人物也有長生夢!”
陳慈一拍五陰煞氣袋,阿袋很自覺的把戰利品吐了出來。
龍虎法劍,龍虎法袍,龍虎法印。
以及一個金絲編制的錢囊,只一摸,裡面鼓鼓囊囊,顯然裝有不少銀票。
陳慈把錢囊收入懷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葛道友不用愧疚在心,安心去吧,我原諒你了,五陰煞氣袋冬暖夏涼,想必你也不會有啥意見,至於你的夢想,我便笑納了,替你前行。”
隨即他就去了場上,把所有值錢的東西一一收斂,四處搜刮一番後,那藥鼎中的精血暫時不好處理,陳慈乾脆把這青銅鼎扛在肩頭,然後就著殘存的火油,將此處一把火燒透,也算處理了首尾,不留多少痕跡。
這青銅藥鼎沉甸甸的,很有些重量。
就跟長生之難一樣,壓的陳慈有些透不過氣。
可這不是精血,這是夢想,所以他的腳步,根本停不下來!
不過,陳慈卻也得考慮考慮這事情該怎麼結尾了。
“讓那長平縣令打報告,我批條子,葛道友自己說的九死一生,怪不得別人吧?”
可隨即,陳慈肩頭一塌,險些沒把夢想背穩,滿面愁容:“別人信不信不打緊,那龍虎山九泉觀信不信才重要,現如今那廝死得連具屍體都無,不行不行,真得想辦法在禾山教裡進步進步了,沒人幫著抗一下,心裡懸的慌。”
收回剛剛的話,陳慈覺得他原諒不了姓葛的了。
死了都忒麼不安生。
“媽的,都怪伱,連個屍體都沒留下,怎麼辦,你告訴老爺我該怎麼辦!”
陳慈狠狠給了五陰煞氣袋一個腦瓜崩,這事兒恐怕還得計議計議了。